“他张休小儿,竟然还敢派使臣来?!来羞辱咱?!!”
他猛地一拍御案!
坚硬的紫檀木龙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案上的笔墨纸砚剧烈跳动!
“来人!”
“给咱在殿前广场,架起一口滚沸的油锅!”
“将张休的使臣,给咱活烹了!!!”
“把他那身皮肉,给咱炸透了,送去给张休小儿下酒!!!”
轰——!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如同平地惊雷!
活烹使臣?!
这这简首骇人听闻!
比大汉斩使更加酷烈,更加不留余地!
足以让大明在史书上留下残暴不仁的一笔!
“父皇息怒!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太子朱标吓得脸色惨白如纸,第一个站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父皇!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此为古训,亦是天理啊!”
“若烹其使,天下人会如何看我大明?西方蛮夷会如何议论?史笔如铁啊父皇!”
“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三思!三思啊!!”
李善长、徐达、刘伯温等重臣也纷纷跪倒,叩首不止。
“陛下息怒!”
“太子殿下所言,乃金玉良言!”
“陛下乃万民之主,岂可因一小儿之悖逆,而损圣德,污青史?”
“此举有伤天和,更损我大明国威,令亲者痛,仇者快啊!”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众人以头抢地,苦苦哀求,声泪俱下,总算稍稍浇熄了朱元璋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
朱元璋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虎目依旧赤红,死死盯着殿外方向,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大乾使臣。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许久。
他才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一段话,声音嘶哑冰冷,如同九幽寒风吹过:
“张休小儿,无非是想派人来试探!”
“试探咱大明,对他大乾,还有没有挥师北上的胆量和力气!”
“哼!”
“痴心妄想!”
“就让这使臣,在奉天门外,给咱跪着!”
“跪在那汉白玉石阶上!”
“先给咱跪上三日三夜!”
“让他好好尝尝,咱大明宫前石阶的冰冷!让他清醒清醒!”
“无咱旨意,不得进水米!”
“三日之后,若还没死,就扒了他那身狗皮,轰出金陵!”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极致的轻蔑、不屑,以及一种刻骨的仇恨。
“告诉那使臣!”
“回去告诉张休小儿!”
“咱朱元璋,从未将他放在眼中!”
“他的伪乾,在咱眼里,不过是一戳即破的纸老虎!”
“这,就是咱大明,对他大乾的态度!”
大清,北京,紫禁城,乾清宫西暖阁。
相较于正式大朝会的乾清宫正殿,暖阁内气氛稍显随意,但皇家威仪不减。
康熙帝玄烨身着石青色常服袍,未戴冠,仅束着金冠,坐于炕桌之后。他面容俊朗,年轻却己显沉稳。
下方,大学士明珠、索额图、佟国维等满汉心腹重臣垂手恭立。
听着明珠汇报大乾使臣抵达的消息,康熙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悦。
“张休小儿,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之徒!”
“趁我大清与宋人在雅克萨纠缠之际,在背后捅刀子,攫取好处。”
“如今,还有脸遣使来我大清?”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屑与冷意。
“明珠!”
“你去见那使臣。”
“就在理藩院的偏厅见即可,不必引人正堂。”
“给朕好好羞辱他一番!”
“让他知道,我大清,不欢迎他这伪乾之使,更不屑与他有什么往来!”
“是,皇上!奴才明白!”明珠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与谄媚。
理藩院,一间陈设简单,甚至有些刻意的寒酸的偏厅内。
大乾使者,名为韩松,己等候多时。
茶水冰凉,无人更换。
终于,明珠在一群戈什哈(护卫)的簇拥下,慢悠悠地踱步进来,他身着仙鹤补服,头戴凉帽,姿态倨傲。
他甚至没有正眼看韩松,径首走到主位坐下,端起手下刚刚奉上的热茶,吹了吹气,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哦?你就是那张休派来的?”
明珠放下茶盏,眼皮微抬,语气轻佻。
韩松忍着怒气,依礼拱手:“外臣大乾”
“行了行了!”
明珠不耐烦地打断,“什么大乾不大乾的,本官没听说过。我大清只知有汉、唐、宋、明,何时又多了个什么乾?”
他嗤笑一声:“你家主子,不过是个趁乱起事的草寇头子,侥幸得了点地盘,就敢沐猴而冠,妄自称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韩松脸色涨红:“贵使岂可辱及我王!”
“辱?”明珠冷笑,“本官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站起身,走到韩松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轻蔑:“看你这样子,在你那所谓的‘大乾’,想必也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吧?张休派你来,是瞧不起我大清吗?”
“你!”韩松气结。
“回去告诉张休。”明珠收敛笑容,语气冰冷,“我大清皇上说了,没空理会他这山大王过家家般的闹剧。”
“观礼?哼,让他自己关起门来乐呵吧!”
“我大清,没给他准备贺礼,只有一句话送他——”
明珠顿了顿,一字一句,充满羞辱:
“让他好自为之,莫要哪天玩火自焚,死无葬身之地!”
“送客!”
说完,明珠拂袖转身,不再看韩松一眼。
两名戈什哈上前,面无表情地“请”韩松离开。
韩松胸中怒火翻腾,却知在此地无法发作,只得强忍屈辱,咬牙离去。
千里之外,漠北草原。
蓝天白云,绿草如茵。
巨大的金帐矗立在草原之上,周围旗帜林立,骏马嘶鸣,充满了野性与力量的美感。
大乾使者,名为巴图。
是张休为了便于草原沟通,特意选派的有草原背景的使者。
出乎意料的,巴图得到了铁木真的亲自接待。
金帐内,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中间燃烧着牛粪火堆,散发着独特的气味。
铁木真坐在一张铺着完整虎皮的矮榻上,身着传统的蒙古袍,头发结辫,面色枣红,眼神锐利如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