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过去。
秭开城下,战云密布,杀机凛冽!
图海亲率大清中路军主力,如同移动的黑色山脉,缓缓逼近,最终在城外三里处扎下连绵营寨。
旌旗蔽空,刀枪如林!
各种攻城器械,密密麻麻排列阵前,散发着冰冷的死亡气息。
高达数丈的吕公车,如同移动的堡垒,其下藏有撞木,其上可载数十兵卒,覆盖生牛皮,防御箭矢。
包裹铁皮、顶部尖锐的冲车,准备用于撞击城门甚至城墙薄弱处。
数百门经过改良、射程更远、威力更强的“神威”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如同巨兽的瞳孔,森然对准秭开城头。
更有大量装备新式燧发火铳的铳手,排成严整的三段击阵型,眼神冷漠。
清军军容之盛,装备之精良,带来的压迫感,令人窒息!
城头之上。
蒙恬顶盔贯甲,手扶垛口,亲自屹立在最前方。
他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城下庞大的清军阵营。
他身后,五万大秦“定乾”新军肃然而立!
虽然多为步卒,但装备明显优于之前各城的守军。
制式玄色铁甲覆盖全身,在稀薄的阳光下反射出幽冷的光泽。
手中持有的皆是统一锻造的锋利战刀、长矛。
强弩劲弓蓄势待发,弩箭箭镞闪烁着寒光。
眼神坚定,士气高昂,虽面对强敌,却无一人面露怯色!
“哼!困兽之斗,犹作挣扎!”
图海立于高大的帅车之上,远远眺望城头那严阵以待的秦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传令!”
“火炮营!瞄准城头垛口、弩台!给本帅轰!!!”
“诺!”
令旗挥动!
“轰!轰!轰!轰——!!!”
数百门“神威”火炮次第怒吼!
声震百里!天地失色!
炽热的铁球,带着刺耳的尖啸,划破长空,如同陨石雨般狠狠砸向秭开城墙!
“隐蔽!!!”
蒙恬经验丰富,立刻大吼!
秦军将士反应迅速,立刻依托坚固的女墙、盾牌,或躲入藏兵洞。
“砰!!!!”
“轰隆——!!!”
地动山摇!砖石横飞!
坚固的秭开城墙在猛烈炮火下剧烈颤抖,硝烟弥漫!
垛口被轰碎,弩台被炸塌,城墙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巨大弹坑!
虽有损伤,但秭开城显然经过特殊加固,主体结构并未如同之前各城般轻易崩塌。
“火铳手!前进五十步!”
“弓弩手,三轮抛射!压制城头!”
“步卒!第一梯队!攻城!!”
图海冷静地下达一连串命令。
清军阵型立刻随之变幻。
火铳手排着整齐队列,踏着鼓点前进,进入射程后,开始轮番射击!
“砰!砰!砰!”
铅弹如同疾风骤雨,泼洒向城头!
叮叮当当!火星在秦军铁甲上不断溅起!
虽有铁甲防护,仍有运气不佳的秦军士兵被流弹击中面门或关节,闷哼着倒地。
与此同时,清军弓弩手进行仰射,箭矢如同飞蝗般越过城墙,落入城内,进行火力压制。
而数量最多的清军步卒,则扛着云梯,推着冲车、吕公车,如同黑色的潮水,发出震天的呐喊,向着城墙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弓弩手!瞄准敌军步卒!自由射击!!”
“床弩!目标敌军冲车、吕公车!!”
蒙恬声如洪钟,在炮火的间隙中清晰传出命令。
秦军将士立刻反击!
装备了更强力弩机的秦军弩手,居高临下,射程更远,弩箭威力更大!
“嗖!嗖!嗖!”
特制的破甲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扎进清军步卒的阵型中!
“噗嗤!”
往往一箭就能穿透盾牌,将后面的清兵钉死在地!
更有重型床弩瞄准了缓慢移动的吕公车和冲车!
“嗡——!”
儿臂粗的巨型弩枪破空而出!
“轰!!”
一辆吕公车被弩枪命中,木屑纷飞,藏于其内的清军惨叫着跌落。
“滚油!准备!!”
城头守军冒着箭雨,将早己烧得滚烫的热油,用长柄勺奋力泼下!
“哗——!”
“啊——!!!”
凄厉到极致的惨嚎顿时从城下响起!
被热油淋中的清军瞬间皮开肉绽,起泡流脓!
云梯上攀爬的清军如下饺子般跌落!
攻城车的攻势也为之一滞!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最血腥的白热化阶段!
双方都拿出了最强的实力,最强的装备!
人命在这里变成了最廉价的消耗品!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逝!
城上城下,箭矢横飞,炮火轰鸣,刀光剑影,血肉模糊!
构成了一幅无比惨烈、无比壮阔的战争画卷!
清军帅帐内。
图海通过千里镜观察着战场的每一个细节,眉头越皱越紧。
“这秭开城守军之顽强,装备之精良,远超本帅预料!”
“他们的弩箭射程,竟比我们的火铳还远?甲胄防护也”
韩成栋在一旁,面色无比凝重,沉声开口:
“大将军!”
“此乃大秦倾尽国力,秘密组建的新军——定乾军!”
“据黑冰台旧档及多方情报推断,此军总数当在十万左右!”
“其中轻骑兵两万,人马皆披轻甲,来去如风。”
“更有仿照铁浮屠打造的重甲骑兵五千!人马皆披双层冷锻重甲,刀枪难入,乃破阵利器!”
“其余皆为精锐步卒,而光是身披此等铁甲的带甲之士,便超过三万余!”
他指着城头那些装备明显精良的秦军,语气急促。
“如今城内这五万,看样子皆是定乾军中的步卒精锐!”
“但,此军真正的核心,那两万轻骑,五千重骑,还有白起亲自统领的最强部分,至今仍不知所踪!”
韩成栋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大将军!”
“桂林郡十一城己下,如今只剩这最后一城,秭开!”
“可韩信的主力,白起的铁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太诡异了!太不合常理!”
“末将心中实在难安!”
“韩信用兵,神鬼莫测!他绝不会坐视桂林尽失而无动于衷!”
“他一定在谋划着什么!我们不得不防啊!”
图海闻言,心中那股从开战之初就隐隐存在的不安感,此刻如同毒草般疯狂滋生。
他走到巨大的南疆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桂林郡,又缓缓移向西线方向,乃至更遥远的大秦腹地。
韩信
白起
你们到底在哪里?
你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