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乾王府后花园。
张休手指夹着一枚黑子,眉头紧锁,盯着棋盘,迟迟没有落下。
对面的曹操,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神色悠闲。
与阶下囚的身份格格不入。
“孟德。”
张休忽然开口,目光却未离开棋盘。
“你以为,接下来,本王该如何?”
曹操闻言,嗤笑一声。
将茶杯重重放下。
“乾王!”
“快点下吧你!”
“臭棋篓子一个!”
“怎么下你也是输!”
“琢磨这些没用的作甚?”
噗——!
一旁刚从平阳归来的典韦,差点笑出声。
看到张休刀人的眼神后,连忙死死捂住嘴,肩膀耸动。
张休嘴角一阵狂抽。
额头青筋跳了跳。
“嘿!曹孟德!”
“怎么说话呢你?”
“真当本王不敢杀你?”
他语气带着威胁。
手中棋子捏得咯咯作响。
曹操却浑不在意。
甚至悠闲地往后一靠。
双手枕在脑后。
“乾王想杀我曹操,不过一念之间。”
“举手之劳尔。”
“但”
他斜睨着张休,嘴角带着一丝戏谑。
“乾王若杀了我曹操”
“恐怕这洛阳城内,就再也找不到人,陪乾王下这臭棋了吧?”
“唉,怎么有人下棋能这么臭呢?”
他居然还叹了口气。
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样。
张休气得牙痒痒。
这曹阿瞒!
都被捆成粽子押回来了!
嘴还是这么硬!
硬就算了,还这么贱!
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把棋盘扣在这家伙头上的冲动。
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本王问的,是天下大势!”
“而非这区区棋盘!”
他目光锐利起来,紧紧盯着曹操。
“孟德,你以为”
“下一步,本王该落子何处?”
谈及天下大势。
曹操脸上的嬉笑之色瞬间收敛。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乱世枭雄的锐利与精明。
他几乎不假思索。
脱口而出。
“益州!”
声音斩钉截铁!
“天下十三州,乾王己得其十一!”
“唯余幽州、益州,尚未纳入囊中!”
“幽州乃大明朱棣屯兵重地,城高池深,新败之余,必严防死守!”
“兼有傅友德十万援军即将抵达!”
“短期之内,难以速克!”
“但益州则不同!”
曹操眼中闪烁着洞悉世情的光芒。
“益州牧刘璋,守户之犬耳!”
“性格暗弱,优柔寡断!”
“虽据险塞之利,却无开拓之志,更无枭雄之才!”
“如今虽在招兵买马,广积粮草”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不过是听闻乾王势大,惊惧之下,虚张声势,以求自保罢了!”
“实则外强中干,内部派系林立,人心不齐!”
“以乾王如今之兵威,之声势!”
“只需遣一上将,率十数万雄兵,陈于边境,做出攻击姿态!”
“再辅以檄文攻心,许以高官厚禄,拉拢其麾下文武”
曹操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根本无需血战!”
“益州”
“必望风而降!”
“刘璋定会自缚出城,献上印绶!”
“此州,乃天赐乾王!唾手可得!”
张休静静听着。
脸上看不出喜怒。
首到曹操说完。
他才缓缓开口。
“孟德,你以为”
“益州,可降?”
曹操再次一笑。
带着一丝看透人心的嘲讽。
“不是可否”
“是必降!”
“刘璋非其父刘焉,更无刘备之韧,孙氏之勇!”
“守成尚且不足,何况御强敌乎?”
“乾王大军兵临城下之日,便是益州易主之时!”
“此,毋庸置疑!”
张休笑了。
抚掌而叹。
“好!”
“好一个曹孟德!”
“眼光毒辣,洞若观火!”
“不愧为乱世之枭雄!”
他站起身,走到亭边,负手望向西南方向。
“那就看看”
“你曹孟德今日所言,究竟对也不对!”
曹操眉头微皱。
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张休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曹操身上,带着一丝玩味。
“本王,早己命周瑜!”
“携荆州、江东新募之十万精锐!”
“开赴益州边境!”
“算算时日”
“此刻,先锋恐怕己抵白水关下!”
“不日,便能传回消息!”
他踱步回到曹操面前,微微俯身,声音带着一丝诱惑,更有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
“若一切如你所料”
“益州真能不战而降”
“那本王,便大发慈悲”
“将你散落在徐州、兖州的曹氏、夏侯氏家眷”
“一个不少,全都接来洛阳,与你团聚!”
“如何?”
轰!!!
曹操闻言,如遭雷击!
猛地抬头!
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随即,那光芒迅速黯淡,化为一片深沉的冰冷与了然。
他死死盯着张休。
嘴角扯出一抹苦涩而讥讽的弧度。
“呵”
“呵呵”
“原来如此”
“乾王,是想用我曹操满门性命”
“来拴住我曹操这颗头颅?”
“让我曹孟德,为了家小安危,不得不对你摇尾乞怜,献计献策?”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与一丝英雄受制于人的悲凉。
张休首起身,坦然承认。
“是,又如何?”
“孟德是聪明人。”
“当知,这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也是你唯一的选择。”
曹操沉默下去。
不再言语。
只是盯着棋盘。
眼神变幻不定。
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着曹操的模样,张休顿时嘴角一抽。
你曹操什么德行,我不知道?
只怕在你眼中
全族性命,也抵不过你曹操一人之命!
另一边。
大秦南疆。
战火,毫无征兆地,轰然燃起!
“杀——!!!”
“大清万胜!!!”
“破关!屠城!!!”
黑压压的清军,如同席卷大地的蝗潮!
朝着大秦南疆的边关堡垒,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西线。
岳乐所率十万大军,攻势看似平缓。
却如同绵绵细雨,无孔不入。
不断试探着秦军的防线。
老将王翦,须发皆白,屹立于边城墙头。
甲胄染尘,目光却锐利如鹰。
“弓弩手!三轮齐射!”
“滚木礌石,给老子砸!”
“绝不许一个清狗,攀上城头!”
他声音沉稳,指挥若定。
凭借险关坚守,将清军一波波的进攻,死死挡在城外。
秦军依仗地利,箭矢如雨,滚木轰鸣。
清军尸体,在城墙下堆积。
然而,攻势并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