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曾令天下闻风丧胆的重甲骑兵!
曾威慑天下的铁浮屠!
此刻却像一群掉进滚油铁锅里的铁乌龟。
在泥泞和同伴的尸骸中徒劳挣扎!
“放——!!!”
徐达冰冷如九幽寒风般的命令,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点的瞬间,再次炸响!
早己被眼前地狱景象,惊得目瞪口呆的火铳营士兵,如同被鞭子狠狠抽醒!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一次,是火铳的怒吼!
不是远距离的抛射!
而是抵近!
抵近到几乎能看清蒙古重骑兵,头盔缝隙里那双惊恐充血眼睛的距离!
三千火铳手,分成三排,轮番上前!
第一排蹲姿,第二排立姿,第三排装填!
黑洞洞的铳口,几乎顶着重甲骑士的胸腹、头盔面甲、或者战马相对脆弱的脖颈、腹部,喷吐出致命的火焰!
砰!
一颗灼热的铅弹,狠狠撞击在一名铁浮屠骑士厚重的胸甲正中心!
镔铁甲叶深深凹陷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铅弹未能完全穿透!
但那骑士却如遭巨锤轰击!
“噗——!”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浓血,狂喷在头盔面甲内侧!
他整个胸膛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五脏六腑在超强的动能冲击下瞬间被震碎成烂泥!
连人带马,轰然栽倒!
砰!砰!
两支火铳几乎同时抵近射击一名骑士战马的侧腹!
战马披挂的皮毡和镶嵌的铁片被瞬间撕裂!
铅弹钻入马腹,巨大的空腔效应在战马柔软的腹腔内爆发!
“唏律律——!!!”
战马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嘶,发狂般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飞!
那骑士如同破麻袋般砸在泥泞中,沉重的铠甲让他一时无法爬起,随即被旁边惊慌乱踏的同袍战马踩碎了头颅!
“瞄准关节!面甲缝隙!给老子打!”
百户王老五声嘶力竭,眼珠子血红,手中的火铳冒着青烟。
他刚刚一铳轰在了一个,正试图从泥坑里爬出来的铁浮屠头盔上。
数米近的距离,无任何重甲能防御装填了铅弹的火铳!
那骑士的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溅了王老五一脸!
破不了你的全身重甲?
那就用铅弹恐怖的冲击力,隔着铁甲震碎你的内脏!
打你的关节连接处,打你面甲的观察孔!
打你战马相对无甲防护的腹部、腿根!
铅弹撕裂血肉、震碎骨骼、制造恐怖空腔的闷响,火铳发射的爆鸣,战马垂死的悲鸣,骑士被震碎内脏后发出的“嗬嗬”怪响,以及明军士兵陷入疯狂杀戮状态的嘶吼
在塔塔河南岸这片死亡泥沼上空,交织成一曲比地狱更恐怖的死亡交响!
千余铁浮屠残兵,这支蒙古人寄予厚望、用来撕开明军心脏的“铁砧”,此刻正被徐达精心布置的泥潭陷阱和抵近火铳,一点点、一寸寸地敲成碎片!
战果比徐达想象中的还要好。
但徐达的脸上,却没任何喜悦之色。
因为此刻,蒙古八万轻骑,以开始冲锋渡河!
千古帝王群内,一片死寂。
多惨烈的战场,这群帝王们都见过。
可却第一见到重甲骑兵败的如此彻底。
死寂
是因为众帝王第一次见到火器的威力!
【秦始皇嬴政】沉默良久:“火器下,重甲骑兵竟败的如此不堪!”
【汉武帝刘彻】“火铳竟能如此用?!抵近轰击,震杀甲士!此等战法”
【唐太宗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河流火炮陷坑阻冲势,火铳碎脏腑步步杀机!徐达用兵如鬼!”
【宋太祖赵匡胤】:“打得好!这徐达不愧是大明战神!” 。
【宋太祖赵匡胤】:“额别急,朕估摸着该偷家了。”
张休的屋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项羽死死攥着酒樽,虎目死死盯着在泥泞里挣扎毁灭的铁浮屠。
胸中那股滔天战意,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所取代。
“陷马坑火器!虽借助地利水势,步卒竟能如此屠戮重骑?!”
一旁张仪也缓缓开口。
“徐达己将地利、器械、人心、乃至敌军之骄狂,皆算入杀局!此獠难得的帅才!”
张仪语气带着凝重与一丝敬畏。
张休第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战场。
手中的酒水瞬间不香了。
“快看,蒙古轻骑动了!”
张休话语落地。
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塔塔河对岸。
那里,烟尘更盛!杀意冲天!
塔塔河对岸,巨大的白色王帐前。
成吉思汗铁木真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矗立在初升朝阳刺目的光芒里。
深邃的蓝瞳,死死盯着那片血腥的炼狱。
三千铁浮屠的覆灭,也只是让其脸色微变。
木华黎、博尔忽、速不台、哲别这些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蒙古大将。
此刻脸上肌肉都在微微抽搐,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愤怒和一丝
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们引以为傲、曾踏碎无数国度的铁浮屠!
竟然就这么被明军如同杀猪宰羊般,在河滩上屠戮殆尽?!
铁木真脸上,以没有一丝波澜。
冰冷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弧度。
那弧度,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和一切尽在掌握的冷酷!
他缓缓抬起了手。
那握着象征至高征服权力的“苏鲁锭”弯刀的手!
刀锋在朝阳下流淌着刺骨的寒芒!
“铁浮屠”
铁木真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对岸,隐约传来的惨嚎与铳鸣。
如同寒风吹过冻土,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冻结的平静。
“己尽忠职守。”
“他们用血与铁”
“为真正的蒙古雄鹰”
铁木真猛地将“苏鲁锭”弯刀高高举起,首刺苍穹!
刀锋反射的寒光,瞬间点燃了身后八万蒙古轻骑!
八万蒙古轻骑,眼中是早己按捺不住的、如同草原野火般疯狂燃烧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