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散场时己近午夜。
嘉嘉大厦的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应急灯泛着微弱的光。
众人在三楼门口道别。
王珍珍挽着况天佑的胳膊。
笑着叮嘱周宇和马小玲“路上小心”。
金正中打着哈欠，晃悠悠地回了自己家。
最后，只剩下周宇和马小玲。
站在电梯口前，气氛莫名有些凝滞。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冷白色的灯光照亮两人的身影。
马小玲率先迈步进去，手里紧紧攥着包带，指节都有些泛白。
刚才金正中的调侃还在耳边回响。
尤其是周宇始终没说话。
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连眼神都不敢往他那边瞟。
只能盯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倒影发呆。
周宇也跟着走进来，按下“5”的按钮。
电梯门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电机运行的轻微声响。
他靠在电梯壁上，目光落在马小玲紧绷的侧脸上。
看着她耳尖悄悄泛红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却又怕吓到她，只能忍着。
两人一人站在电梯的一角，中间隔着好几步的距离，像隔着一条无形的界线。
马小玲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响，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她偷偷用余光瞥了周宇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吓得立刻收回视线，假装研究电梯壁上的广告。
“叮——”
五楼到了。
马小玲像受惊的兔子，几乎是逃着冲出电梯。
脚步飞快地朝着自家门口走去，连钥匙都掏得有些慌乱。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门锁时。
身后传来周宇的声音：
“喂。”
马小玲的动作顿住，身体僵在原地。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刚才聚会时金正中的话。
“宇哥，你愿不愿意跟我师父在一起啊？”
当时周宇没回答，她还以为他是默认拒绝，可现在他突然喊住自己，难道
“我愿意。”
周宇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马小玲耳朵里。
简单的三个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脏。
她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溜圆。
看着周宇，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原来他听到了，原来他不是拒绝。
过了好一会儿。
马小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故意板起脸，语气带着几分傲娇：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就算你愿意，我还没答应呢！”
话虽这么说，她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她飞快地打开门，闪身进去，连句“再见”都忘了说。
只留下一个慌乱却轻快的背影。
周宇站在原地，看着她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知道，这个傲娇的丫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回到家，周宇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他想着马小玲刚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离她越来越近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
周宇开车去而一家商场办事，刚停好车。
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一栋大平层的门口。
正是复生。
复生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成熟了不少。
看到周宇，立刻笑着迎上来：
“宇哥！这么巧，你也来这儿？”
“来办点事。”周宇关掉引擎，走下车，
“你来找国华？”
“对！”
复生点头，
“好几天没见他了，正好今天有空，过来看看。一起进去？”
“走。”
两人并肩走进大平层，电梯首达顶层。
门一开，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况国华。
他穿着一件灰色针织衫，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眉眼间带着几分沉稳。
和之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况天佑截然不同，却又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容。
看到周宇和复生，况国华放下茶杯，笑着打趣：
“我还以为你们俩把我这个老头子忘了呢，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怎么会！”
复生走上前，一把揽住况国华的肩膀，语气亲昵，
“咱们可是一百多年的好兄弟，就算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对吧，宇哥？”
“你小子，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没正形。”
况国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手，
“快坐，我刚泡了普洱茶，你们尝尝。”周宇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客厅，没看到阿秀的身影，便问道：
“怎么没见阿秀？”
“你说阿秀啊。”
况国华叹了口气，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她前段时间跟朋友去日不落国了，说是想去看看那边的风景，还说要去买些护肤品。现在她啊，活得可比我潇洒多了。”
“不过也好，看到她这么开心，我就满足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些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阿秀过上安稳快乐的日子。
“那你怎么没陪着去？”
复生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最疼阿秀姐了吗？”
“我倒想陪！”
况国华无奈地摊了摊手，
“还不是阿秀不让。她说天佑那小子毛手毛脚的，让我留在这儿多看着点他，别让他闯祸。
要不是为了这个孙子，我早就跟着阿秀去日不落国逛了。”
“噗——”
周宇和复生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况国华奇怪地看着他们：
“你们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况大哥，你忘了？”
复生笑着解释，
“你年轻的时候，名字也叫况天佑啊！你刚才说‘要不是为了天佑那小子’，听着就像在说你自己，能不好笑吗？”
况国华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追忆：
“是啊，我以前也叫况天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的孙子也叫这个名字，还跟珍珍在一起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珍珍那孩子，性子温柔，是个好姑娘。”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带着几分愧疚，
“当年我没能好好保护她的前世，现在天佑能陪着她，也算是替我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好了，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复生看出他情绪有些低落，连忙打断话题，
“现在大家都过得很好，这就够了。对了，前几天天佑说他遇到五六个歹徒，还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制服了，是不是你在背后帮忙啊？”
况国华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那天我正好去警局附近办事，看到他被歹徒围着，怕他出事，就悄悄动了点手脚，让那些歹徒的枪调转了方向。
也不算帮忙，就是顺手解决点小麻烦。”
“你啊，就是太低调了。”
复生笑着捶了他一下，
“要是天佑知道是你帮了他，肯定又要缠着你教他功夫。”
况国华摆了摆手，突然拉住两人的胳膊，语气热切：
“别说这些了，你们俩来得正好。我一个人在家，闷都闷死了。今天你们都别走了，咱们三个好好喝一杯！”
“好啊！”
周宇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后备箱，拎起一箱啤酒走进来，
“今天咱们踩箱喝，不醉不归！”
“没问题！”
复生也来了兴致，撸起袖子，
“正好我最近也没什么事，陪你们喝个够！”
况国华看着两人豪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他们三个，一个是僵尸真神，两个是一代僵尸。
区区啤酒，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喝醉。
但这种和兄弟一起喝酒聊天的氛围，比什么都珍贵。
客厅里，啤酒罐打开的“噗呲”声、笑声、聊天声交织在一起。
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这是属于他们三个百年兄弟的时光，简单，却无比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