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后的暖光映在白素素的指尖，她端着西只高脚杯走过来，杯中的酒液呈琥珀色，浮动着细碎的微光，像把傍晚的霞光揉碎了盛在里面。
“这就是‘等君归’，各位请慢用。”
小青也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盘坚果，笑着放在桌上：
“正中，还有几位朋友，尝尝这个下酒，配我姐姐的酒正好。”
金正中早就等不及了，拿起酒杯就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脸陶醉：
“哇，这香味也太特别了！”
他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清甜，可没等他回味，眼神就渐渐涣散，脑袋“砰”地一声趴在桌上，嘴里还含糊地念叨着“好酒”
罗开平犹豫了一下，也浅尝了一口。
他本就不善饮酒，没一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桌子仿佛在打转，最后也撑不住，趴在金正中旁边睡着了。
况天佑皱了皱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是僵尸，对普通酒水本有抵抗力，可这“等君归”并非普通酒水。
酒液入喉，一股温柔的力量顺着血液蔓延开来，勾起了他心底对阿秀的思念。
眼皮越来越重，最终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睡了过去。
片刻间，桌上就只剩下周宇一个人清醒着。
他握着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看着里面晃动的酒液，嘴角微微勾起，没说话。
白素素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小青站在她身后，两人都看着周宇，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周先生似乎不太喜欢这酒？”白素素先开了口，语气温和，“还是觉得，这酒里藏着什么门道？”
周宇抬眼，目光落在白素素脸上。
她的气色看似温和，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死气，那是天人五衰将至的征兆。
他笑了笑，慢悠悠地说：
“天人五衰，大限将至，还能这么平静地守着一间酒吧，调着能勾人心结的酒，白娘子，你倒是比戏曲里写的，多了几分韧性。”
“你你怎么知道？！”
小青猛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手悄悄按在腰间——那里藏着她修炼多年的蛇鳞，是她的法器。
白素素的身体也微微一僵，端着空盘的手指紧了紧，脸上的温和笑容淡了几分：
“周先生能看穿我的修为，还知道‘天人五衰’，看来并非普通人。”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周宇，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
“那你也知道我和小青的身份了？”
“不就是一条修行千年的白蛇，一条伴她左右的青蛇吗？”
周宇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痕迹，
“戏曲里把你们写得缠绵悱恻，我倒想看看，真正的‘白娘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青还想说什么，被白素素抬手拦住了。
白素素看着周宇，眼神渐渐平静下来：
“周先生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却没有立刻动手，想来不是为了收服我们而来？”
“收服你们？”周宇嗤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前，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这世间妖魔鬼怪多了去了，只要不害人，我管他们是蛇是鬼。我来这里，不过是听金正中说你这的酒很特别，想亲口尝尝罢了。”
白素素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这笑容比之前多了几分真切，少了几分刻意的温和：
“周先生倒是豁达。既然是小青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今天这酒，我请了。”
周宇挑了挑眉，不再犹豫，仰头将杯中的“等君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依旧是清甜的口感，带着一丝淡淡的花香，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头晕，没有幻境，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他砸了咂嘴，有些诧异：“味道倒是不错，就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白素素早己料到这个结果，温和地解释：
“‘等君归’能勾动人心底最深的执念，靠的是一丝微弱的灵力。可周先生身负大法力，这点灵力在您面前，就像烛火遇到太阳，自然起不了作用。是我献丑了。”
“哦？”周宇来了兴趣，“这么说，这酒还能让人看到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算是吧。”白素素点头，
“每个人的心结不同，看到的景象也不同。有的人看到逝去的亲人，有的人看到未完成的遗憾周先生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心底最想得到的是什么吗？”
周宇沉默了。
他活了太久，见惯了生离死别，本以为自己早己没了什么执念。
可想起马小玲每次斗嘴时泛红的耳根，想起她收起伏魔棒时的认真，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
他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悸动。
“好，我倒要看看，这心酒能让我看到什么。”
周宇闭上眼，主动放开了一丝心神，任由那微弱的灵力渗入脑海。
没一会儿，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化。
酒吧的昏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脚下是柔软的白云，头顶是湛蓝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他低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剪裁合体，衬得他身姿挺拔。
而不远处，马小玲正站在一片花海中，穿着洁白的婚纱，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长发挽起，戴着一个小小的珍珠发冠。
她看到周宇，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星，笑着朝他挥手：“周宇，你怎么才来？”
周宇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马小玲。
没有平时的泼辣，没有对钱的执着，只有温柔的笑容，和眼底毫不掩饰的欢喜。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软，带着一丝暖意，和平时握伏魔棒时的坚硬截然不同。
“我”周宇竟有些语无伦次，平时的从容淡定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小玲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周宇，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周宇浑身一僵，随即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是，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跟你斗嘴开始，从我每次和你斗嘴时，从你偷偷给我买卫衣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马小玲的眼睛红了，却笑得更开心了。
她伸手抱住周宇的脖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
“我也是。我早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不敢说我是马家传人，不能流泪，不能有软肋”
“没关系。”周宇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在怀里的温度，
“我会保护你，不用你再做那个坚强的马小玲，你可以做你自己。”
他低头，看着马小玲近在咫尺的唇，柔软的，带着淡淡的口红香气。
他缓缓凑近，想要吻下去——
“砰！”
一声轻微的碰撞声传来，周宇猛地睁开眼。
他还坐在waitg bar的椅子上，面前的酒杯倒在了桌上，酒液浸湿了桌布。
白素素和小青正担忧地看着他，酒吧里的爵士乐还在缓缓流淌，金正中他们依旧趴在桌上熟睡。
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境。
ps：第三更，日更一万字，虽然数据不好，但作者还是继续坚持，各位喜欢的读者可以点点催更、书架。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