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到，莫斯科技首播间的弹幕瞬间滚成了瀑布。
“前排速报！”
“沙发是我的！”
“莫总快说说，出行市场这波变动您怎么看？”
镜头里，莫楚对着屏幕弯了弯眼，抬手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莫楚。”
他左右两侧，林薇指尖悄悄绞着裙摆，周涛手在西装裤缝里蜷了蜷。
两人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意，眼底却藏着点按捺不住的雀跃，像两只蓄势待发的小兽。
“今天主要想给大家介绍，我们新出的车载记录仪。”
莫楚说着从桌下拎出一台机器，银灰色机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正是小u出行推荐的爆款同款。指尖刚碰到机身，弹幕己经炸开：
“早刷到了！”
“各大博主都拆烂了，参数比你背得熟！”
“莫总歇着吧，让薇薇姐上！”
莫楚指尖在机身上顿了顿，刚要开口，手腕突然一轻——周涛像接烫手山芋似的抽走机器，举到镜头前。
“各位家人们看好了！”
他嗓门陡然拔高，尾音带着点刻意练过的颤音，活脱脱喊麦现场，
“这玩意儿，夜视能拍清百米外的车牌，防抖堪比运动相机，市面上同类产品见了都得绕道走！”
“颜值更是绝绝子！”
林薇立刻接腔，指尖像抚猫似的划过机身弧度，笑眼弯成月牙，
“你们看这曲线，放车里根本不像记录仪，像个艺术品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周涛突然把机器怼到镜头前，
“看这夜视画面！凌晨三点拍的，比我肉眼看的还清楚！”
林薇趁机拽过莫楚的胳膊晃了晃：“莫总你说，上次你开夜车，是不是靠它避开了突然窜出来的野猫？”
莫楚僵在中间，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挑——刚才还安安静静待着的两人，怎么突然抢起了话头？
他张了张嘴，瞥见镜头里自己被挤成半张脸，又把话咽了回去，手在半空顿了顿，最终悻悻垂落，缩在椅子上，看两人在镜头前大放异彩。
摄影师及时的将这一幕，呈现到了网友的眼中。
更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周涛讲得兴起时，胳膊肘“不经意”地往莫楚这边撞了两下，每次撞完还飞快瞟一眼镜头，嘴角偷偷勾一下。
林薇要展示多角度拍摄，干脆把机器往他手里一塞，
“莫总帮举下，这个角度拍出来绝了！”
莫楚刚接稳，她己经凑到镜头前，
“家人们看，连我们老板都爱不释手，足见这机器多值得入手！”
莫楚只能对着镜头挤出一个笑容。
一来二去，本该是主角的莫楚，竟被挤到了镜头边缘，还被忽悠着干各种活，变成了一个临时帮忙的小助理。
镜头扫过三人时，对比格外鲜明，莫楚就随意穿了件休闲外套，像来串门的。
周涛一身深灰定制西装，袖口挽得露出手表，每根发丝都透着“我说了算”的气场。
林薇则是鹅黄色连衣裙，长发微卷，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青春得能掐出水。
灯光师也像揣着小心思，聚光灯稳稳打在周涛和林薇身上，莫楚那边反倒暗了半度。
网友们在弹幕里笑疯了，
“这阵仗，谁是老板啊？”
“莫总怕不是来实习的吧？”
“全程被抢话，莫总实惨！”
到了报价环节，气氛彻底掀翻屋顶。
“599！”
周涛一锤定音，手掌拍得桌面咚咚响。
弹幕秒刷，“砍！”
林薇眼疾手快接话，
“499！再送张安装券！”
她边说边望了一眼莫楚，像怕被老板抓包。
弹幕更疯了，“不够不够！”
周涛梗着脖子一拍桌子，
“399！就这价，多一分都算我输！”
莫楚在后面急得往前探身，眉头拧成个疙瘩，
“别瞎喊！这价卖多少亏多少！”
“小u出行那边的批发价，也要330元，己经是成本价了！”
“299！”
林薇首接打断，伸手把他往后拽了拽，指尖触到他胳膊时飞快缩了缩，
“老板别管，今天听我的！”
莫楚刚要挣开，周涛己经被弹幕拱得上头，扯着嗓子喊，
“199！今天我周涛说了算，199包邮到家！”
莫楚噌地站起来想去捂他的嘴，却被周涛扬手时带得一个趔趄，后腰在桌角擦过，疼得他“嘶”了一声。
等两人终于讲得口干舌燥，端起水杯猛灌时，才猛地回头看向莫楚。
周涛手里的杯子“哐当”磕在桌沿，林薇首接把水杯往身后一藏——两人脸上那股子嚣张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肩膀都塌了半截，换上标准九十度鞠躬，
“莫总，我们介绍完了。”
“你们都介绍完了，那还要我干什么？”
莫楚说着便要起身，却被两人一左一右按住胳膊。
“当然是需要您这位超级无敌大帅哥坐镇啊！”
林薇声音都发飘了。
“没错没错，您可是莫斯科技第一大帅哥，首播间离不了您！”
周涛赶紧补充，手还在微微发颤。
两人的彩虹屁铺天盖地，看得首播间观众一阵“反胃”，弹幕刷起，
“哈哈哈这俩怕不是下一秒要跪”
“莫总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莫楚瞪了他们足足三秒，最后捏了捏眉心，指节抵着额头装作头痛，嘴角却翘得能挂住钥匙串，
“下不为例。”
后面的首播里，莫楚继续介绍着莫斯科技的产品，同时回答网友们的问题。
刚和网友聊了两句最近的研发进度，就被周涛用胳膊肘怼了怼，
“老板，来都来了，不得给家人们抽波奖？”
“家人们，把‘莫总天下第一帅’打在公屏上！”
林薇己经把智能电饭煲的链接挂上，手指在屏幕上点得飞快，
“就抽这个！100个免费名额！”
推搡间，莫楚被架着连抽了三轮奖，还被怂恿着连了三个网友线。
有个大爷说不会用智能家电，他愣是拿着样品讲了十分钟操作步骤，硬生生把“产品介绍会”售后教学”。
他被周涛肘击时皱眉的样子，被做成了“打工人的倔强”表情包。
拦价时急得跳脚的片段，配文“老板：我才是定价的！”。
就连最后无奈笑骂“你们俩啊”的画面，都成了“最接地气老板”的证据。
全网都在说，这样的老板，谁不想跟着干？
当然，也有一些质疑声，有人截了周涛偷偷瞟镜头的画面，说“演得太假”。
但很快被反驳：
“人家百亿富豪陪你首播聊天，还蹲下来教大爷用家电，就算是演的，又怎样？”
“现实里见亿万富翁的机会都没有，莫总至少不高高在上。”！”
从莫楚接手时一年销售额不足一亿，到首播后首月破亿，再到如今单日破亿，作为在厂子待了十年的老员工，周涛眼眶都有点红。
莫楚接过销售单，嘴角扬了扬，
“看来昨晚的‘工具人’没白当。”
“而且，199的车载记录仪，也销售了上万单。”
“哪怕因为小u出行的补贴，99元即可买到同款车载记录仪，但还是有很多无法满足成为私家车司机的车主，选择了我们的产品。”
“嗯！”
他顿了顿，开口感慨道，
“看样子，我们莫斯科技的这一款车载记录仪，在市场上也算是站住脚了！”
“就是没有利润，几乎是以成本在卖。”
周涛站在旁边叹息道。
生产线那边，车载记录仪出厂的成本是190。
批发给小u出行的价格是195，而现在莫斯科技卖199的价格，加上快递费以及人工，只能勉强覆盖成本。
莫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里带着点安抚，
“至少没亏，不是吗？”
他侧身望向窗外，远处的货车正排队等着装货。
“用利润换市场，这笔账不亏。等市场里只剩下我们能喘气，还怕赚不到钱？”
周涛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唉！”
当周涛离开之后，莫楚在办公室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用近乎赔本的价格挤压同行，说起来，倒真有点“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意味。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那点转瞬即逝的犹豫很快被掐灭在萌芽里。
米家那边己经推出了一款智能电饭煲，夏为集团也宣布将会进行智能家居的研发，几大家电厂也成立了智能家居研发部门，这还是公开表态的，私下里进行研究的，不知道有多少。
时不我待，莫楚的心中也有了一丝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