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家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刘明辉阴沉着脸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对面曾经的老同学和过去的亲家杨老爷子。
他紧握着沙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里压抑着明显的怒意:
“老杨啊老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这次做事可真是让人寒心!咱们的大孙子阳阳好不容易回来了,你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要不是振立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老爷子略显尴尬地搓了搓手,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老刘啊,这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你不知道,这都是阳阳那孩子的主意。
他这次回来就待了一天,紧接着就出差去了外地,昨天下午才刚回来。是他特意嘱咐我先别告诉你们的,说是等他从外地回来再说。”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刘明辉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难道对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有什么心结不成?唉,说起来确实是我们亏欠了这孩子,当年的事情”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
杨老爷子也跟着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无奈:“那个年代,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身不由己啊。”
“我们前前后后找了那么多次,”刘明辉的声音有些哽咽,“谁知道阴差阳错的总是错过。振立和玉瑶也因此离了婚,这些都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啊。”
坐在一旁的杨玉瑶早己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
往事的伤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向坚强的她终于承受不住这份沉重的痛苦,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姥姥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两位老人望着杨玉瑶离去的背影,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
他们的眼神黯淡下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里,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与哀伤。
时间不长,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姥姥闻声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向门口,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打开了门。
果然,站在门外的正是刘阳,他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冲着开门的姥姥甜甜地喊了一声“姥姥”,那声音里满是亲昵和温暖。
打过招呼后,刘阳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这个刚要熟悉的家。
当刘阳踏入姥姥家的客厅时,他的目光立刻被端坐在沙发正中央的一位老者吸引住了。
这位老者气质非凡,戴着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生活优渥、注重保养的人。
刘阳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位应该就是我的亲爷爷了。虽然从未谋面,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却莫名地涌上心头。
不过,刘阳内心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以你们的社会地位和人脉关系,要是真心想找我,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现在突然跑来认亲,是不是有些太迟了?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刘阳今天穿着一件简洁大方的白色短袖衬衫,搭配一条剪裁得体的咖啡色西裤,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凉鞋。
手腕上戴着一块做工精致的手表,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他留着清爽的短发,面容白皙,唇红齿白,五官端正俊朗,眼神清澈明亮,整个人散发着阳光自信的气质。
看到孙子走进来,坐在沙发中央的刘明辉立即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刘阳面前。
他激动地抓住刘阳的肩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红着眼圈,仔细地端详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孙子。
双手微微颤抖着,透露出老人内心的激动与愧疚。
就在刘阳有些不知所措时,妈妈杨玉瑶适时地走了过来。她温柔地抚摸着刘阳的后背,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说道:
“小阳,这就是你爷爷,快叫人啊?”她的声音里既有鼓励,又带着几分期待。
刘阳顺从地点点头,按照妈妈的要求,落落大方地喊道:
“爷爷,我是刘阳。”他的声音清亮,语气自然,既不失礼数,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感。
“唉,唉,好孙子。”刘明辉连连应着,声音有些哽咽,“是爷爷对不住你啊,让你受苦了。“
老人脸上写满了内疚,拉着刘阳的手来到沙发边,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但刚坐下没多久,老人又突然站了起来,连带着把刘阳也拉了起来:“小阳,走,跟爷爷回家,你奶奶还在家里等着呢。
我来的时候给家里打了电话,估计你奶奶都等急了。”
说着就拉着刘阳往外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刘阳有些哭笑不得,他连忙说道:
“爷爷,我拿着我的包。”
“哦,好,你拿着你的包。”爷爷这才松开手,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刘阳,仿佛要把这些年来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似的。
刘阳拿起自己的皮包,熟练地斜挎在肩上,然后转向妈妈问道:
“妈,那我跟爷爷过去了。你今晚是回家还是到我那里住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对母亲的关心。
“嗯,我还住在你那里,妍妍想再玩几天。“杨玉瑶回答道,眼神中流露出对儿子的不舍。
“哦,我知道了。”刘阳点点头,又转向姥爷和姥姥,“姥爷、姥姥,我跟爷爷过去了,有空再来看你们。”说完,他跟着爷爷一起走出了家门。
看着儿子跟着爷爷离去的背影,杨玉瑶呆呆地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他们下楼的身影,首到完全看不见了还站在原地。
她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阵说不出的失落感,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被抽离了一般。
细心的姥姥注意到女儿的情绪变化,走过来安慰道:
“玉瑶,不要担心,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看阳阳跟你还是比较亲的。”老人的话语中满是慈爱。
“妈,我没有担心,”杨玉瑶轻声说道,眼神依然望着楼梯口,“只是不知道他到了那里能不能适应。
要是刘振立的老婆再给他脸色看,我怕他又会多想了。”她的语气中透着忧虑。
“唉,这都是命啊。”姥姥叹了口气,“当年你和振立要是不分开,就不是这样了。唉,不提了,现在好好过日子吧。
小阳也不用你们操心,好好对他就是了,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老人的话语中既有对往事的感慨,又包含着对外孙子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