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在夜空中盘旋。
镜头对准了礼堂外的两人。
姜晚音抬头看了一眼。
下意识往谢停云身边靠了半步。
他察觉到她的动作。
没说话。
只是把盖在她肩上的白大褂又往上提了提。
“刚才那场火……不是意外。”
她低声说。
“他们想烧掉什么。”
谢停云点头。
“服务器里有原始数据备份。”
“如果被毁。”
“最后一段记忆可能永远无法解锁。”
“所以现在怎么办？”
他拿出手机。
调出一张卫星地图。
“还记得雪山观测站吗？”
“那里还有个离线终端。”
“和老宅、实验室是同一套系统。”
“只要我们同步心跳。”
“就能激活最终指令。”
姜晚音愣了一下。
“又要上山？”
“今晚就去。”
他说。
“越快越好。”
他们打车回到公寓。
快速收拾了背包。
姜晚音顺手抓了件厚毛衣塞进去。
又翻出谢停云之前送她的防寒手套。
路上雪还没化透。
车子开得慢。
窗外城市灯火渐远。
山路越来越陡。
到达山脚时已是深夜。
两人换上登山靴。
踩着积雪往山上走。
风很大。
吹得帽子啪啪响。
“你说……是谁一直在引导我们？”
姜晚音喘着气问。
“不知道。”
谢停云走在前面。
用手电照路。
“但每一步都像被设计好。”
“舞会、火灾、无人机——”
“都在推动我们走向某个终点。”
“会不会是蔡维？”
“有可能。”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也可能另有其人。”
走到护林站旧址。
门锁已经坏了。
推开门。
屋里冷得像冰窖。
谢停云打开应急灯。
角落里的终端机还在。
屏幕泛着微弱蓝光。
“就是它。”
他走过去检查接口。
“需要双人认证。”
姜晚音站到他旁边。
他输入一串密码。
屏幕亮起。
弹出一行字。
【是否启动最终记忆封存程序？
下面有两个选项。
【确认】与【终止】。
“选哪个？”她问。
“确认。”
他说。
“只有完成这个流程。”
“系统才会交出全部信息。”
他按下确认键。
机器嗡嗡启动。
两根数据线从侧面伸出。
“戴上。”
他递给她一根。
“贴在胸口。”
“必须捕捉真实心跳。”
她接过线。
夹在衣服内侧。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
让她打了个哆嗦。
“准备好了吗？”他问。
她点头。
他同时按下启动键。
屏幕上开始跳动波形。
两条心率曲线缓缓出现。
起初节奏不稳。
忽快忽慢。
过了几分钟。
逐渐趋于同步。
突然。
屏幕一闪。
跳出新提示。
姜晚音心头一紧。
“有人在远程攻击系统？”
谢停云迅速拔掉无线模块。
“手动模式。”
“只能靠我们自己维持同步。”
他握住她的手。
“别分心。”
“盯着屏幕。”
两人呼吸放慢。
心跳一点点贴近。
姜晚音感觉手心出汗。
指尖发麻。
她悄悄抬头看谢停云。
发现他额角也有汗珠滑下。
差最后两点。
她忽然想起什么。
踮起脚。
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数值瞬间跳到100。
【认证通过。
【启动最终记忆回溯程序。
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投影光束升起。
一间昏暗的地下室。
墙上挂满照片。
全是姜晚音从小到大的影像。
小学升旗。
中学运动会。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桌前。
手里拿着笔。
正在写一份文件。
标题写着。
镜头拉近。
男人抬起头。
是赵院长。
姜晚音猛地后退一步。
“怎么会是他？”
谢停云皱眉。
“他为什么要监控你？”
画面继续播放。
赵院长翻开笔记本。
念出一段话。
“实验体a（姜晚音）为关键触发源。”
“其存在本身即构成对实验体b（谢停云）的情感锚点。”
“十年追踪数据显示。”
“每当二者近距离接触。”
“b号对象情绪波动显着增强……”
“所以……我是被选中的？”
姜晚音声音发抖。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谢停云握紧她的手。
“不是。”
“就算你是目标。”
“我也不是工具。”
“我喜欢你。”
“是因为你是你。”
投影切换。
时间跳转到三年前。
谢停云第一次看到姜晚音的照片。
他在纸上写下“找到了”三个字。
然后画了一个笑脸。
再切到几天前。
赵院长在办公室接电话。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他说。
“他们正按设定路径走。”
“等最后一段记忆解锁。”
“所有数据将自动上传云端。”
“谁在听？”
姜晚音盯着屏幕。
“他在跟谁汇报？”
谢停云摇头。
“还不知道。”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个加密文件夹上。
名字是。
投影熄灭。
终端机发出提示音。
【程序结束。
【是否删除本地数据？
选项再次出现。
【保留】或【清除】。
“删了吧。”
姜晚音说。
“这些不该存在的东西。”
“留着只会害人。”
谢停云正要点击。
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一行新文字浮现。
【警告：主控端拒绝授权。
【数据已备份至私人服务器。
紧接着。
打印机自动启动。
一张照片缓缓吐出。
姜晚音拿起来一看。
浑身发冷。
照片上是她和谢停云。
穿着婚纱。
站在雪山顶的玻璃教堂前。
日期显示。
2035年12月21日。
“这不可能……”
她喃喃道。
“这是未来？”
谢停云接过照片。
翻到背面。
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
“你们终于来了。
接下来，轮到你们做出选择了。
——cw”
“cw？”
她抬头。
“蔡维？”
谢停云盯着那串字母。
眼神沉了下来。
屋外风声呼啸。
吹得窗户哐当作响。
终端机屏幕忽明忽暗。
像是信号不稳定。
姜晚音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
她低头看数据夹。
心跳曲线出现轻微紊乱。
“你怎么了？”
谢停云立刻察觉。
“没事……可能是太冷了。”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正要说话。
终端机又响了一声。
新消息弹出。
【检测到异常生理反应。
【是否启动应急协议？
下面跳出一个红色按钮。
【是】。
谢停云伸手要去关机。
却发现鼠标动不了。
系统自动倒计时。
姜晚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别让它运行！”
屏幕一闪。
机器强制启动。
一股电流顺着数据线传到胸口。
她整个人僵住。
眼前发黑。
谢停云猛扯电线。
可接口像是锁死了。
“停下！”
他拍打主机。
“停下！”
机器嗡鸣持续三秒。
终于安静。
姜晚音瘫坐在地。
大口喘气。
谢停云赶紧扶住她。
“你还好吗？”
她点点头。
脸色苍白。
“它……读取了我的记忆。”
“什么记忆？”
她抬头看他。
声音很轻。
“我重生那天。”
“其实不是意外。”
“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句话……”
“说什么？”
她刚要开口。
终端机屏幕再次亮起。
这次是一段视频预览。
画面里。
一个穿灰色卫衣的女孩站在高楼边缘。
风吹起她的头发。
右下角时间戳。
那是她重生前的最后一刻。
而视频上方。
浮现出一行字。
“你想知道，为什么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