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丁家出来,季中临和沉一凝心情都不错,不管结婚是不是自愿,努力办成一件事的过程还挺让人有成就感。
到招待所,桌上还摆着最后一个柿子。
沉一凝拿起来,递给季中临,“你吃。”
“你自己吃吧。”季中临晚上酒喝的也不少,但是自从在沉家庄喝过沉连贵的烧刀子,酒量一下子给提上来了。
他坐床尾,干搓了一把脸,清醒意识,耳边听见沉一凝吸柿子汁的声音,“滋溜滋溜”,弄得他口干舌燥。
“给我也来一口,醒醒酒。”
沉一凝说:“就这一个了。”还剩一小半,“你不嫌弃的话,你就吃。”
他不嫌弃,接过柿子把剩下的一小半,吃完。
沉一凝掏出手绢,走到床尾坐下,尤豫了,最终还是举起手绢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汁水。
葱白的手指划过他的下巴,季中临僵了一下。
茅台馀韵洇湿空气,只字未提,欲望铺天盖地。
他偏头看她,眼里闪铄奇异的光彩,压抑的热烈,似醒非醒的沉醉,在酒意的催化下,喷薄欲出。
“怎,怎么了?”沉一凝不明所以的对上他的目光,些许紧张,“你要不要喝水?”
他抬手抚摸她的脸,一点点从下巴往上游移,直到托住她的脸颊,掌下肌肤的柔嫩细腻从手心沿着血管一路冲进心脏,烧红耳朵,烧灼心肺,烧的喉结滚了又滚,下颌线绷得紧硬。
柿子的香甜气息弥漫在鼻尖,她象一只乖顺的小猫,脸贴在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依恋而享受他大手的托举。
渐渐靠近的身体,呼吸心跳纠缠在一起,各乱各的,泡过酒的嗓音醇厚微哑,“沉一凝?”
“恩?”强撑清明,她的手伸进他夹克内,紧紧抓住他腰间的衬衫,攥成团扣在掌心。
“我要亲你了”
“恩”
喉咙里溢出绵软的应答声,象一根羽毛轻刷过季中临的心脏,又痒又爽。
他微微抬头含住了她玫瑰花瓣似的双唇。
滚烫的,在初冬季节。
粗重的呼吸声和口水吞咽声回荡在房间里,一改往昔浅尝辄止的蜻蜓点水,无师自通的一探究竟自然而然发生。
沉一凝猛然睁开眼,承受口腔里令人颤栗发抖的唇舌纠缠。
这对吗?
应该是这样吗?
柿子味的茅台。
甜、滑、润,入骨的上瘾。
“嘎吱”一声,弹簧床经受不住突如其来的重压,发出哀鸣。
火热的吻从丰腴的双唇蔓延到细长的脖颈再原路返回,如此反复,以前没这么做过,但做过别的。
那滋味销魂蚀骨,天天做梦都在想。
季中临有时会想自己这么执着的要跟沉一凝结婚,或许是贪恋那种滋味,那种欲罢不能,震颤五脏六腑的快乐。
“啪嗒”,皮带解开。
沉一凝顿时清醒,连忙坐起来,拽住他的裤子,急道:“别,别,别脱裤子。”
“忍不住,要炸了。”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压抑的紧紧皱着眉。
“不行。”她拼命摇头,慌乱的给他系腰带,“这里是招待所,那样做会会有声音,万一被人举报,你还要不要当兵?我还要不要嫁人?”
季中临叫嚷:“沉一凝你平常不是挺大胆,老说要亲我,动真格你怂了,你让我来一下,我轻点。”
“真的不行。”沉一凝快哭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话还没说完,门口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沉一凝,你在吗,我是季中临妈。”
两人对视一眼,季中临酒都吓醒了,提着裤子下床系腰带。
沉一凝连忙指了指厕所,示意他赶紧进去。
等季中临躲进厕所,沉一凝拍拍胸脯给自己顺了顺气,才去开门。
门打开,杨文慧一脸严肃的站在外面。
沉一凝微微一笑,“杨阿姨,不好意思,刚才上厕所,开门迟了。这么晚,您有事吗?进来说吧。”
杨文慧走进房间,四处看一眼,“季中临不在?”
“不在呀,他还没回家?”沉一凝心虚地看着地面。
杨文慧用力嗅了嗅,“什么味?你喝酒了?”
“啊?”沉一凝尴尬道,“我,我觉得苦闷,喝了两杯。”
“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学男人喝什么酒。”杨文慧一面嫌弃,一面理解,结婚申请被退回来,沉一凝不苦闷才怪。
“虽然你和中临不能结婚,但之前我承诺过帮你找工作不会食言。如果你有空,明天来空军医院,住院部还缺护工,你可以试试。”
“转正前工资不太高,一个月十块钱,转正后,有十五,三班倒上班。”
“至于住的地方,我帮你申请医院职工宿舍,四人间,能免费住两年。两年后,你要是找到对象就结婚搬出去,找不到,到时候再说。”
沉一凝沉默片刻,试探道:“阿姨,如果我说我不太想去”
“你嫌钱少还是嫌工作累?”杨文慧就猜到这种女孩好吃懒做,光想靠男人享福,就跟老王家那个小媳妇一个德行。
“我快五十岁的人,晚上还要通宵值班,你才不到二十,喊累我可要瞧不起你。”
沉一凝立即道:“阿姨,我去医院。谢谢您帮我找工作,我也不会一技之长,能有人介绍工作已经很不容易,挑三拣四未免不识抬举。”
她乐呵呵地说:“还可以免费住宿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两年时间,我觉得我应该能找到对象,我听说医院年轻男医生可多了,也许就有看上我的。”
杨文慧好笑道:“你还挺乐观,倒也不是坏事。”
来之前,她还以为沉一凝因为不能跟季中临结婚,会哭天抹泪呢,其实也是,才认识不到两个月,哪有多深的感情。
“医院最近招了一批年轻医生,有几个年轻小伙子一表人才,你长得也很漂亮,到时候有看对眼的,我托人帮你牵线。”
沉一凝连忙点头,“谢谢阿姨。”
“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杨文慧一走,季中临从厕所跳出来,脸比锅底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