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白瞪他两眼,一咬牙,从暗处走到了灯底下。
轰轰隆隆的音乐声里,有几人倒吸一口冷气。
脸颊线条柔润,还带几分初出茅庐的青涩,一双杏眼微微下垂,乖得似乎谁都能上手捏一把。偏偏气质又透出几分凶戾,仿佛在提醒别人敢伸手就别怕被咬。
他穿zerok批量定制的制服都好看,如今换了杨特助精挑细选的一身高定,更增光添彩。肩背平直腰细腿长,往前走那两步轻飘飘的,却像踩在人心上。
金毛明显地咽了咽口水。
就连被他身旁坐着的人捅了一胳膊肘,都没反应过来。
“猜吧。”陈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猜猜看我是给傅非臣干嘛的。”
傅非臣脸上的笑不易觉察地浓了几分。
他知道陈念胆大包天,要不是因为这份胆大包天,反倒还没意思了。
但是这么只小狗,学会全身而退了么。
金毛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陈念身上撕下来,寻求傅非臣同意:“傅总,那我可猜了。”
傅非臣懒得多话,勾勾手示意侍应生拖来张单人沙发,看好戏似的坐下了。
陈念拿余光剜他,他八风不动。金毛自以为得了许可,陡然精神了:“你的生活秘书?”
傅非臣摇头。
“司机?”
傅非臣还是摇头。
“那总不能是保姆吧。”
傅非臣笑:“别拿腔捏调,你这么正经?”
金毛嘿嘿一乐,摆明了故意犯蠢卖好:“傅总看人真准。那我说句实话,这位应该是你”
“新养的小情儿吧?”
小情儿,还新养的。一句话六个字,陈念想给他七个耳刮子。
他气得颧骨发烫,舔舔嘴??唇刚要怼回去,旁边傅非臣却说:“也不是。”
他站起身,懒懒搭住陈念肩膀拍两下,非常江湖义气,非常哥俩好。
“这是我保镖,下午刚从zerok那边挖的。”
傅非臣应该已经喝了点酒,身上和昨天一样烫。陈念在他凑近的瞬间已经炸了毛,差点公然给老板两拳。
但裤兜里坠着的手机又在说,五万。
“”
陈念没张开的嘴又隐忍地闭上了。
“保镖啊——”金毛来了兴致,跟身边男人嘀咕,“哥你怎么没找几个这样的。”
“滚蛋。”旁边那人骂他一句,抬头朝傅非臣尴尬地笑笑,“明远喝多了,傅总,您别放心上。”
“谁喝多了,杜明仲,你少来啊!”金毛叫嚣,抓起杯酒就要过来,“别听他胡扯,那什么,陈”
“陈念。”陈念忍着恶心替他补上。
“哦哦,对,陈念。”金毛个子挺高,挣开男人后几步就走到他二人跟前,端起杯子朝陈念跟前怼,“我刚一看见你就觉得挺有眼缘。来,我敬你一杯。”
他眼睛眯着,直往陈念衣领里溜:“别客气,傅总既然带你来了,那不就是一起玩么。”
傅非臣偏过头抿了口酒,回手便将方杯往陈念跟前一递。
像是许可,也像是轻贱。
陈念瞬间悟了傅非臣为什么要挑明自己是他保镖。
没人敢从傅非臣手里抢他的金丝雀,但保镖就不一样了。
外人,一茬接一茬的耗材。别说喝杯酒,弄死弄活又怎么样呢。
陈念眼眶有点发红,被气的。他抬起头瞪了眼傅非臣,搞不懂他到底想干嘛。
可能就图个给完钱光明正大糟践人的快感。
“别不好意思,”金毛还在叽歪,“傅总都同意了,赶紧的呗。”
行,反正傅总同意了。
陈念扯扯嘴角,从傅非臣手里夺过那杯酒。
泼出来的威士忌溅在他衬衫上,湿漉漉一片,灯光下透出暧昧的肉色。金毛贼心不死地觑他:“这样,要不咱们喝个交杯操!”
交杯没说完,陈念把那杯酒,一滴不剩地泼在了金毛脸上。
“我喝你大爷。”陈念冷笑,“脑瘫。”
第8章 记住我是谁
陈念泼完酒就要走,却被傅非臣拖住手腕拽回来。
你干嘛。陈念无声瞪他。
在这儿别动。傅非臣笑吟吟,铁索似的勒住他。
他俩这边暗中角力,那边已然叫骂起来。
“操,傅总你养的什么疯狗,没训好就放出来咬人!”
几个公关早围上来把两边分开,一边递毛巾一边温柔小意地安慰。但金毛仍不解气,越过他们头顶一通鬼吼鬼叫:“不就喝个酒吗,跟强迫你了似的,也不想想老子看不得上你!”
“明远。”
这话就有点过了,角落里的男人终于出声。他走上来朝傅非臣略鞠一躬:“不好意思,傅总。本来不该带他来的,这孩子非要跟来见见世面,您看”
“你弟弟多大了?”傅非臣打断他,笑着问。
“”杜明仲顿了顿才道,“二十一。”
“二十一,那不小了。”
一群人都站那闹成一团,傅非臣倒是堂而皇之地拖着陈念坐在了沙发上。声音很娇的男孩倒是一直没出声,这会儿才往陈念手里递张纸:“擦擦。”
陈念一愣,这才在他示意下注意到胸口衣料已经湿透了。他手忙脚乱抹了两把,正寻思这工作服弄脏了用不用陪,傅非臣却猛地攥了攥他手:“比你还大一岁,对吧。”
“对。”陈念无心掺和,敷衍地回。
“那怎么还不明白,打狗也得看主人呢?”傅非臣说。
“”
金毛嘴里的脏字终于消停,他像是才知道自己惹了祸,条件反射看向他哥。
杜明仲下颌绷得死紧,他上前一步:“确实是明远不对。傅总,我替他自罚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