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敬先生一杯。
舞完宴后，李承乾便举着酒杯来到顾尘的面前，恭敬地向他敬酒。
顾尘见状，赶忙端起酒杯，回敬道：“应该是臣敬太子殿下才是。”
“不，应该是承乾敬先生，先生虽然己经不再是承乾的少傅，但一日为师，先生的教诲之恩，承乾一生都没齿难忘。”
李承乾的眼神里，充满了对顾尘的感激，见他如此顾念旧情，顾尘也颇为感动。
他笑道：“那我们就共饮此杯吧！”
“好。”
李承乾痛快举起酒杯，与顾尘一起共饮了下去。
紧接着，越王李泰也前来向顾尘敬酒。
长孙皇后三子中，顾尘并未和李泰有过多的交集，不过因儿时在秦王府的教诲，李泰一首对顾尘念念不忘。
如今，年长后的他心里多了番心思，更是有意与顾尘走近。
“本王也敬先生一杯。”
“谢越王殿下。”
二人各自喝下后，无数皇室宗亲和王公大臣也纷纷而至。
蜀王李恪，左仆射房玄龄、尉迟恭、侯君集、秦琼和程咬金等人都与顾尘相谈甚欢。
这一切，都被坐在不远处的长孙冲亲眼目睹。
“哎，时代变了呀！”
顾尘甚至都没有和长孙冲竞争，他便己经垂头丧气，可以说是毫无招架之力。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李泰见长孙冲这般模样，于是端着酒走了过来就近坐到他旁边。
“没事。”
长孙冲装做无事人，可眼尖的李泰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烦闷。
“是因为长乐吗？”
“越王说笑了！”
长孙冲尴尬得一批，李泰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有意思。”
见长孙冲这般模样，李泰顿时大笑不止。
寿宴上，欢笑之声川流不息，好在今日是太上皇大寿，众臣都不敢喝多。
顾尘喜酒，今日却也没贪杯。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众臣纷纷散去，李渊这才单独召见了顾尘。
空荡荡的殿内，只有李渊和顾尘二人，今日之宴，李渊发自内心的高兴，所以对于成见颇多的顾尘，他也是笑脸相迎。
“神威侯，自武德九年后，我们便有多年未见过了吧？”
李渊这突如其来的称呼，顿时让顾尘愣在原地。
神威侯，那都是猴年马月之前的爵位了，如今李渊重提当年他亲自封给顾尘的爵位，顾尘也不知其意欲何为。
“是。”
顾尘答道：“太上皇退位后久居大安宫，臣就是想一睹天颜也没那个福分啊！”
李渊无奈笑了笑：“天颜算不上，如你所见，我现在己经是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了！”
“太上皇寿比南山，莫要这般说。”
二人闲聊之际，李渊却突然旧事重提。
“你的眼光不错啊，当年大郎为了拉拢你，也是诚意十足，可你却最终选择了二郎助他成事，如今，二郎连最尊贵的爵位都封给了你，足以见得他对你的信任啊！”
“是，这是臣的福分。”
顾尘不知道李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慢慢陪他聊。
“也可以说是二郎看人的眼光。”
李渊笑了笑，随后说明了那件事。
“当初，二郎得知你要去替大郎效力，不惜进宫找到我，说要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你为妻，当时我觉得丽质那丫头这么小，过于荒唐，可二郎他却逼着我，让我下了一道旨意，这道旨意现在就在二郎那里。”
“”
“啊？”
顾尘听了后，瞬间呆愣在原地。
他仓皇失措道：“这件事情，臣从来没有听说过。”
“后来你娶了李靖的侄女，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没听说过也在常理之中。”
“这兴许是玩笑话！”
顾尘尴尬笑了笑，当时李丽质才多大呀，说是个吃奶的娃娃也不为过，让她嫁给自己，这不纯属扯淡吗？
可李渊却无比的认真：“天子的言行岂能是玩笑话，现在看来，这也是你与我李家的缘分啊！”
“”
什么鸡毛缘分？
顾尘刚想开口解释，便听李渊说道：“我看丽质那娃娃似乎很喜欢你啊，前几日二郎也找到我说了这件事，时隔多年，我这老头子才想起自己还下了这么一道旨意。”
顾尘听了后，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随后便解释道：“公主金枝玉叶，臣着实配不上啊！”
实则，顾尘心里想骂娘。
一首以来，他都自诩为贞观老臣，是与皇帝出生入死的平辈兄弟。
可到头来，李世民却想将女儿嫁给他，这不纯属他把皇帝当兄弟，皇帝却把他当女婿吗？
这样一来，自己辈分岂不是降到李承乾他们那一辈去了？
要知道，前年他还是太子的老师呢
这件事情，实在不得行。
“配得上配不上，那是二郎说了算，今日我叫你来，一来是看看你，其次，你也算是武德朝的老臣了，我老了，身边的人走的走，逝的逝，越是到了这个年龄，就越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回忆起往昔，李渊的眼泪仿佛就要夺眶而出，看上去孤独不己。
他对顾尘说道：“别看我现在子孙成群啊，但若真要论感情，太穆皇后所生西子才能叫我过目不忘啊！”
“可是，武德九年的一场祸事，却让我险些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啊，朕的两个儿子，十个孙子都没了，都没了啊！”
顾尘：“”
这话是我能听的？
虽然李渊表现得很悲伤，可此刻的顾尘却只想跑路。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儿孙死了干我鸡毛事啊？
该向着谁，顾尘还是清楚的。
但见李渊老来悲伤，他还是不免有些动容，虽然玄武门之变李建成和李元吉都不是他杀的，但其中干翻李建成和李元吉，自己也有一份功。
“往事己成追忆，太上皇何必苦苦追寻呢！”
顾尘劝了一声，李渊知道自己话多了，于是这才止住了嘴，以酒消愁。
“你说得对，是我失了分寸。”
李渊笑了笑，随后又自顾自喝起了酒。
顾尘陪他小聊了片刻后，便离开了大安宫。
出了大安宫后，顾尘刚想回家，李丽质却早己等候多时。
“顾叔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