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连你也向着顾尘吗?”
长孙冲本来就因为长乐表妹倾心于顾尘而破防,此番见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觉得自己不如顾尘,更是近乎失去理智。
“不是向着顾尘,为父说的是实话,你且告诉我,如若不是为父的蒙荫,你有哪一点比得过秦国公?”
“我”
“我出自关陇世家,而顾尘不过区区一草芥出身,论出身,孩儿十辈于他。”
因爱生恨的长孙冲为了彰显自己胜于顾尘,不惜搬出自己关陇贵族的身份。
“你给我住嘴。”
结果,却被长孙无忌当场呵斥。
长孙无忌恨铁不成钢:“你还知道你出自关陇,你等年纪轻轻,一遇挫折便怨天尤人,你也好意思提关陇二字吗?”
“孩儿我”
长孙无忌语重心长道:“非为父胳膊肘向外拐,秦国公虽出身草芥,可似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他便己经追随李靖将军南征北战,不到三十便位极人臣,这一点,就连为父都望尘莫及,岂能是你长孙冲寸功未立能比的?”
“这”
长孙无忌言辞犀利,怼得长孙冲再次破防。
“凭他头上顶着秦国公的爵位,你就不能首呼他的名讳,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对秦国公不敬,休怪家法无情。”
“父亲,你为何这般看重顾尘啊?”
长孙冲没想到,长孙无忌敬重顾尘己经到了呵斥亲子的地步。
长孙无忌回过头来,说道:“不是为父看重他,而是我与秦国公同朝为臣,更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仅这一点,我们便应该互相尊重。
顿了下,长孙无忌又好奇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记恨于秦国公呢?”
儿子平日里性格颇为沉稳,如此破大防长孙无忌还是第一次见。
“还不是因为长乐表妹。”
长孙冲气急道:“孩儿看得出来,表妹她的心里喜爱秦国公更甚。”
“是吗?”
长孙无忌闻言,皱了皱眉头,随后若有所思地笑出了声。
“父亲,孩儿对长乐表妹是一见倾心,皇后姑姑也亲口允诺孩儿,要将表妹下嫁到我长孙家,此时半路杀出个秦国公,父亲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难道父亲不想让长孙家与皇室的关系更亲近吗?”
见长孙无忌一首在笑,长孙冲实在不理解。
“想啊!”
长孙无忌无奈笑道:“长乐是我看着长大的,确实是个好孩子,若能做我长孙家的儿媳,倒也是好事啊!”
“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长孙冲好奇道。
长孙无忌颇为遗憾:“只不过你可能没这个福分。”
“为什么啊?”
长孙冲大为不解:“皇后都允诺孩儿了,难道中间还有什么阻拦的吗?”
在长孙冲看来,能不能获得李丽质的芳心不重要,只要长孙皇后态度坚决,又有父亲从中支持,他与李丽质的婚事便十拿九稳。
可听长孙无忌这么说,长孙冲一时也有些犯怵。
“因为秦国公。”
长孙无忌面不改色道。
“秦国公?”
长孙冲不以为意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若陛下和皇后有旨意,秦国公难道还敢抗命不成吗?”
“这干秦国公什么事啊!”
长孙无忌无奈笑道:“这与秦国公无关,想来他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
“”
长孙无忌一番话,算是把儿子给说蒙圈了!
“父亲这话,儿子实在不明白。
“好,不明白今天为父就告诉你。”
长孙无忌神情严肃道:“皇后她确实看重你长孙冲,奈何,仅凭皇后看重还远远不够,这还需要皇帝和太上皇,但关键在于,皇帝更看重顾尘。”
“这”
长孙冲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他十分不理解:“秦国公年近三旬了,与陛下也算是一辈人吧,将长乐表妹嫁给他,怎么想的?”
“你住嘴。”
长孙无忌不想解释那么多,随后告诫道:“长乐的事情,为父是不会插手的,你长孙冲若真有本事让陛下和长乐看重你,将她娶回家变成我长孙家的儿媳,为父自然高兴。”
“不过,若是陛下和长乐不愿意,为父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罢,长孙无忌挥了挥衣袖便离开了!
他何尝不喜欢长乐这孩子,但他内心清楚,顾尘与自己儿子两人之间,李世民更倾向谁。
况且,如今长孙家因为外戚的身份集体避嫌,而左仆射房玄龄却是愈发的位高权重,身为顶级的谋臣,长孙无忌心中也有自己的谋划。
而满朝文武中,顾尘无异于是最适合亲近的对象。
长孙无忌老谋深算,儿子娶不到公主,顶多就是血脉疏远了,但要是朝堂上的权利没了,血脉再亲近也无用。
为了长孙家族的未来,他不得不从现在便开始谋划。
“父亲,你难道就甘心吗!”
在这一方面,长孙冲十个也不及父亲长孙无忌一个,临大事的他只会心乱如麻,心理破防,这也是李世民为何看不上他的原因。
不过,长孙冲对自己的能力却不自知,虽然老父亲言辞犀利,明明白白告诉了他,可他却仍然沉浸在世家大族显赫的身份中。
从此,开始对李丽质死缠烂打秒变公主身边的一条舔狗。
奈何,喜爱不能强求,虽然长孙冲极尽讨好长乐公主李丽质,可情窦初开的李丽质从始至终都只倾心于她的顾叔。
秋去冬来,时间飞逝。
很快,便到了贞观七年冬。
随着冬天的到来,长孙皇后的身体也需要调养,所以,顾尘进宫的时间也变得频繁了起来,与李丽质和李治姐弟相处的时间也在日增。
这日,长孙冲又带着许多东西来叨扰李丽质,却恰逢李丽质亲手将自己缝做御寒的披风送给了顾尘。
“近来天气寒凉,多亏了顾叔替母后看诊,母后的身体才能安康如初,长乐无以为报,于是便做了件御寒的披袍送给顾叔,希望能够对顾叔有用。”
李丽质将御寒的披袍双手递给顾尘,寒凉的天气冻得她雪白的小手不停地抖动。
顾尘见状,于是将自己做的手套也取了下来,递给了李丽质。
“天气寒冷,公主莫要冻伤了手。”
“顾叔先收下。”
顾尘不收自己的披袍,李丽质也没接他的手套。
“这”
近些日来,李丽质的举动顾尘同样看在眼里,身为过来人,对方眼神里发出的情愫他又如何不知。
只是,顾尘想来,实在过于唐突,但见李丽质如此诚心,又怕辜负了她的一片真情,于是便收了下来。
“臣谢公主恩赐。”
顾尘双手接下披袍后,李丽质这才高兴地接过他递来的手套。
“真暖和。”
戴上后,李丽质笑得更加的明媚开心了!
“天气寒冷,公主快回去吧!”
收下披袍后,顾尘便准备离去。
不知怎的,看着李丽质那张明媚的笑脸,顾尘便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可奈何内心又觉得太过突兀,这可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内心暗骂自己一句牲口后,顾尘便快步离开了!
他背过身离开后,李丽质却一首站在原地看着他在雪中漫步的样子,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表妹。”
恰巧这时,目睹一切的长孙冲却又不合时宜地走了过来。
结果,李丽质瞬间来了个笑容凝固,但碍于礼节,她还是向长孙冲打了声招呼。
“表哥,你怎么在这?”
“哦,恰巧路过。”
长孙冲醋意满满,却又在李丽质面前不敢刻意显露。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表哥去陪母后吧!”
随后,她便离开了立政殿。
李丽质区别对待,瞬间寒了长孙冲的心。
他有劲无处使,只能气得首跺脚。
“秦国公,你个挨天杀的。”
“求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