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了！”
顾尘郑重点头道。
“记住就好，”李靖欣慰道，“如今朝堂上，有人将你我形容成一个尾大不掉，权势滔天的政党，为了打消这则害人不浅的谣言，也为了证明你我的清白，我决定这就向陛下告老，以此来击碎这些人的污蔑。”
“可陛下未必允许你告老啊！”
知晓历史走向的顾尘知道，贞观一朝，李靖的戏份远远未结束
可李靖却说道：“允不允许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这个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明白了！”
李靖的保身之道，再次让顾尘大为受用。
这些年来，他之所以能够在朝中屹立不倒，一来是因为日渐增长的权势以及李世民的信任。
其次便是因为他知晓历史的走向，脑子里有大致的判断。
可李靖却并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却仍然能够通过自己的嗅觉和判断摸索前行的道路，这一点，顾尘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古人的权谋和智慧，只会远甚于今人，这一点，顾尘深信不疑。
“明白就好。
见顾尘明白，李靖也总算放心了！
看着这个自己一手调教的弟子这么优秀却仍然无后，李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他说道：“我本来是想将芙蓉那丫头嫁与你，能让你尽快有个传承，奈何芙蓉那丫头红颜薄命，没有这个福分，既然事情己经过去了，你就放下吧，看见哪里有合适的女子，便重新另娶，早日福泽后代吧！”
“不，芙蓉她绝非红颜薄命！”
顾尘摇了摇头，除非他亲眼看见了李芙蓉的尸体，否则他是不会相信李芙蓉己经没了的。
“哎，你这孩子！”
见顾尘还没有放下，李靖也不知该如何劝。
“好了，我该上奏章了，天色己晚，你师娘近来身体又不好，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顾尘便离开了李靖的府邸。
世间一切，变幻莫测，很多东西，都无法用常理去解释。
但存在即合理，正如时间是个轮回，岁月的长河也会倒流。
“这就是新的世界吗？”
未知的世界，人山人海，人皆是蝼蚁！
但蝼蚁也并非完全一样，有的蝼蚁存在于现在，而有的则存在于过去。
人群中，一双充满万般期待的眼神望向了蔚蓝的天空，以及蓝天之下高高耸立的高楼大厦
几日后，李靖便向李世民请辞尚书右仆射。
可却正如顾尘所说，李靖的请辞被李世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此，李世民还特意找到了顾尘，和他谈心。
君臣二人难得在宫内闲庭漫步，立于风雪之中。
看着漫天飞雪，李世民不禁感慨万千。
“时间犹如这滴落的白雪一样一闪即逝啊，朕明明记得昨日还在虎牢关与窦建德大战，可一眨眼，朕登基马上便有五个年头了！”
“是啊！”顾尘也颇为感慨，“臣还记得，昨日尚是一介布衣，奈何今日己官袍加身啊！”
“怎么，听你这话，好像不愿意做官啊？”
李世民回过头来看着顾尘道。
顾尘闻言，笑道：“做官多累啊，每天要处理很多的事情，还要面对许多的尔虞我诈。”
“不瞒陛下，初时，我之愿望也不过是想做一个富家翁，一辈子衣食无忧，再有几位良辰美貌的女子相伴，此生便足矣。”
“瞧把你美的。”
顾尘说着初时的愿望，不禁美得笑了起来！
李世民说道：“富贵岂能是那么容易便能够得到的，若想得富贵，就必须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代价。”
“是啊，”顾尘认同道，“所以心里难免吊着一口气才支撑臣走到今日，否则，臣一介布衣，早就饿死在马路边了！”
想起初来古代时那窘迫的处境，顾尘又哪能想到，今日他能位极人臣，富贵至极呢！
看着顾尘如此真诚，李世民也难得啰嗦了起来。
他发自肺腑道：“当臣难，当皇帝更难呐。”
李世民笑道：“初时，我之愿望也不过一家人能够平安顺遂，兄弟和睦，天下安平啊！”
叹了口气，李世民又道：“奈何后来天下大乱，朕不得不随父从军出征，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最后首至君临天下，这期间，有多少事情又是朕愿意的呀？”
李世民无奈道：“实乃生死存亡，不得不为啊！”
从李世民的语气中，顾尘还是能够听见他对许多事情的悔悟与遗憾。
闲聊了起来，李世民便止不住嘴，二人继续在大雪中前行，李世民也继续道：“人人都以为，当了皇帝便能够拥有天下，但其实，皇帝所拥有的，不过也只是每日听政的那几座宫殿罢了！”
李世民道：“身为臣子，当忧国，可身为帝王，却得忧国忧民，忧己忧臣，天下之事，君王无不日日忧之。”
说到这，李世民便止住了，他能够敞开心扉跟顾尘交心，己经是足够信任顾尘了。
奈何，君王的言行和身心，始终要有所保留。
对此，顾尘自然是理解的。
他说道：“陛下忧国忧民，当臣子的自然会忧君忧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想来，若是君臣真能够合心，不用说也能想明白的。”
顾尘心里清楚，今日这番话也隐喻着李靖请辞之事，但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李世民居然能够如此跟自己敞开心扉。
见顾尘如此真诚，李世民也意有所动。
他笑道：“你既如此诚心，朕可以允诺你，将来你绝不是白起和韩信，而是朕的王翦和卫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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