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许红豆把枕头往地上一摔，咬牙切齿：“苏向东！你个混蛋！”
他不回来就没事，一回来就找她麻烦，睡个觉都不安稳。
她翻来复去，脑子里全是那俩人亲得吧唧响的声音。
直到半夜，门被轻轻推开。
苏向东摸进来，蹲在床边，一声不吭地给她盖被子，然后轻轻拍着她背，像哄孩子似的，说了好多好多话。
她憋着的委屈，一点一点散了。
她没要名分，也不图他非得公开。但她知道，陈南星有的，她也得有，哪怕只是半夜的一句“别怕”，一份不被当成工具人的惦记。
苏向东懂，所以才来。
她睡着时，嘴角都带着笑。
……
第二天早上。
三人围在餐桌旁，粥热着，小菜摆得整整齐齐。
苏向东看着她们俩，笑得象个老父亲：“快吃，别凉了。”
许红豆夹了块蒸蛋塞进陈南星碗里：“你太瘦了，多吃点。”
陈南星立马回敬：“你更瘦！筷子别停！”
苏向东摇头晃脑：“你俩是真把早餐当擂台了是吧？”
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地斗嘴，他心里头暖烘烘的。
不过今天真正要找的人，是关雎尔。
他临出门前，给关雎尔发了条消息：
“别上班了，在屋里等我，有事跟你说。”
今儿清净，没人打扰。
他啃完最后一口包子，先亲了陈南星一口，又抱了抱许红豆，才推门出去。
门一关，陈南星突然侧头，歪着脑袋问许红豆：“喂，你……是不是喜欢苏向东？”
许红豆差点被粥呛死：“你胡说八道啥！我没！我不！你别瞎猜！”
她一连串否定，脸都红了。
“靠，这人刚走，就给我挖坑？”她小声嘟囔，“不就是昨晚睡不着骂了他两句吗？记仇小能手！”
陈南星盯着许红豆，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没那么简单。
许红豆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往后缩了两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南南，你干嘛这样看我啊？怪瘆人的。”许红豆扯了扯嘴角。
陈南星一乐：“你这么好看，我不多看两眼，岂不是亏了？”
“看吧看吧，随便你瞧，”许红豆突然凑近，眼睛亮得发烫，“要不要来个早安吻？”
话音没落，她嘴都快粘贴去了。
陈南星一个激灵，抬手就捂住她嘴，像怕她把自个儿吞了：“红豆！我认真的！你漂亮归漂亮，可我真喜欢男的！”
许红豆立马耷拉下脸，叹气叹得象全世界都欠她一个拥抱：“唉……原来是我看错人了。南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我以前咋了？”陈南星好笑地问。
“以前啊，”许红豆托着腮，眼神飘远，“你见我哭就哄，见我饿就买夜宵，我说想吃火锅，大半夜骑电动车给我送汤底。我提啥要求，你都没说过‘不’。”
她突然一哽：“现在呢？连亲一口都不行？小气鬼。”
“喂喂喂，”陈南星笑得直拍腿，“我以前哪让你亲过？一次都没有！”
许红豆一愣，歪头细想，好象……真没有？
“那更该亲回来啊！”她眼睛一亮，整个人又扑上来，“南南！接招，”
陈南星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跑。
“救命！有女狼狗追人啦！”
许红豆在后面追得咯咯笑，像只逮着老鼠的猫。
客厅里俩人闹成一团，拖鞋甩飞、抱枕乱砸，地板都快被踩出坑来。
……
另一头。
关雎尔啃完最后一口蛋挞，刚拎起包要走，手机一震。
她顿住了。
东哥发来的消息，比kpi重要一万倍。
上班？等会儿吧。
邱莹莹一边擦嘴一边打饱嗝：“这酒店早餐，简直神了！蛋糕能堆成山，三明治比脸还大，我真怕吃多了撑到明天。”
樊胜美点头如捣蒜：“是啊，我长这么大，头一回在五星级吃早饭。以后回老家，我吹牛都不用翻剧本。”
她笑着拍邱莹莹后背：“想吃就拿，反正酒店亏的不是你家钱。”
邱莹莹嘴上说“不行不行”，手却悄悄又抓了两个流心酥，外加俩小笼包，用纸盒小心翼翼包好，生怕被别人看见她贪心。
安迪收拾完，问：“关关，走不？我先走了。”
关雎尔摆摆手：“姐，你先去吧，我躺会儿，缓口气。最近加班熬得象鬼，今天想当一回咸鱼。”
安迪笑了：“行，那你躺到地老天荒，我先闪人。”
安迪每天顺路带她上班，是她少有的奢侈。再也不用挤早高峰地铁，被夹成肉饼了。
安迪走后，邱莹莹也溜了。
曲筱绡看了眼手机，撇了撇嘴，最后还是走了。
只剩樊胜美，举着手机在餐厅各个角落狂拍。
雕花吊顶、银叉子、玻璃花瓶、服务生端的咖啡杯，每一张都恨不得p上“我是有钱人”五个大字。
她拍到忘我，根本不想挪窝。
“关关，你打算躺到几点？”她头也不回地问。
关雎尔翻个身，被子盖过头：“睡醒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樊胜美：“行啊，那我眯一会，这酒店我长这么大头一回住，真跟做梦似的。”
关雎尔笑嘻嘻接话：“我也是，不敢相信自己能住进来。”
这时候，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苏向东：“七点多了，俩姑娘该出门了吧？我上来了啊。”
关雎尔一低头，手速飞快地回：“东哥，等等！樊姐还没走呢！”
苏向东盯着那行字，额头青筋跳了跳。
我刚想溜上去，好家伙，还杵个大活人？
他忍不住问：“都七点了，她还不走？不上班了？”
关雎尔赶紧解释：“樊姐最近压根没心思上班，说要换份轻松的，朝九晚五那种。”
她又补了一句：“她现在正满房间拍照呢，手机快拍没电了，压根不想挪窝。”
苏向东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人，真干得出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发消息：“那我先把她支开。”
关雎尔叹气：“东哥，你怕是劝不动，她这会儿就跟逛迪士尼的熊孩子似的，哪舍得走？”
“对了，东哥，你找我啥事儿啊？非得等人都走完？”
苏向东没回她，直接给樊胜美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