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孙被他盯得有点发痒，扑哧一笑：“好吧好吧，东哥，我承认，我就是故意摆谱。谁让他们当初一个个抢着给我爸送钱，现在轮到还了，活该他们跑腿！”
“而且你每天早出晚归打工赚钱，就为了给我们凑新房，那么累，这点杂事我怎么能拿来烦你。”
苏向东听完，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脑袋在她肩上蹭了蹭。
他看着她，眼里带笑：“真是长大了啊，我媳妇儿，以前可没这心思。”
蒋南孙翻个白眼：“东哥，我又不是傻子，好歹也懂点人情世故。”
“恩嗯，不傻，就是偶尔蠢得可爱。”苏向东打趣道。
她也不恼，反手搂紧他骼膊，笑着顶嘴：“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你选的，笨也赖你。”
“……”
苏向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现在这小姑娘的心气儿，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逗起来特别带劲。
他瞄了眼手表，说：“差不多了，走吧，去办第二期还款。”
第一回 是在医院，那时候零零散散还了一部分。
“恩。”
蒋南孙站起来，顺手挽住他的骼膊。
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天塌下来都不怕。
苏向东提醒她：“为防以后扯皮，待会你站边上，全程录下来。”
“懂，包在我身上。”她笑嘻嘻地说，“录完我马上拿去给我爸看一遍，让他心里有个数。”
“你可真是个体贴心的好闺女。”苏向东忍不住笑，他自己都没想这么远。
现在蒋南孙防她爸跟防强盗似的，三天两头拿出来警告一次。
在这么严密的监控下，蒋鹏飞连股票账户都摸不着。
蒋南孙哼了一声：“那是，要不是我盯着，他早把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到了一个街心公园。
苏向东开始挨个转帐，蒋南孙在一旁记帐核对。
“十万，收到了！”
“五万，到帐了！”
“三万，没问题！”
“我这儿十八万也进了！”
……
等所有人确认收款完毕，第二轮还款顺利收尾。
苏向东说：“下个月同一时间，还是这地儿，大家记得来。”
有人立刻喊起来：“能不能一次性结清啊？这样月月跑，太折腾了！”
“是啊，来回一趟真麻烦。”
“哥，行行好，多还点行不行？”
苏向东还没开口，蒋南孙就已经站了出来。
她直视着那群人，语气一点没软：“全款一次性还？做不到。”
“要是嫌麻烦，我按月打钱进你们账户，清清楚楚。”
“我不是来跟你们商量的，我是告诉你们结果。要拿就拿，不要拉倒，不高兴可以去报警。”
“不过我劝你，别白跑一趟。报警也没用，我们又不是赖帐，只是分期还，还加利息。别说警察不管，就是上法院，我们也站得住脚。”
这些人，她早就恨透了。一个个平日里吃相难看，事到临头还来蹬鼻子上脸，她根本不惯着，话出口就跟刀子一样。
苏向东在边上看着，没插话，反倒觉得有点意思。
家里闹成这样，蒋南孙这姑娘居然能一个人扛住场面。
搁以前，她生气顶多皱个眉，哪说得出这么硬的话。
一群债主被她说得脸红脖子粗，气得直跳脚。
苏向东以为这事差不多了，谁知道蒋南孙还没收手。
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好歹是一家人，就这么不讲情面？”
蒋南孙立马回呛：“那你逼我爸跳楼那会儿，怎么没提咱们是亲戚？”
又有人叫嚷：“你爸见了我们都得客客气气的，轮得到你这么放肆？”
她冷笑一声：“你要觉得我声音刺耳，那你去找蒋鹏飞还钱啊。他在医院躺着呢，你们尽管去刺激他，看能不能让他提前走。”
那人嘟囔：“早知道不借这笔钱了，倒楣。”
蒋南孙直接怼回去：“谁叫你借的？贪心活该，怪谁去？”
凡是带刺的话，她一个没放过，谁开口她就怼谁，嘴下毫不留情。
一圈下来，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蒋南孙扫了大家一眼，说道：“下个月这时候，老地方见，过来领钱。”
“提醒一句，必须本人来拿，我不会转帐，也不会寄给你。”
有人跳起来吼：“蒋南孙！你太欺负人了！”
她眼皮都不抬：“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样？我赖你钱了吗？你不来是你自己的事。”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我现在有时间，也乐意陪你们耗。”
“报警也好，闹也好，随你们便，我反正不怕。”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
她没赖帐，钱会还，利息也不少，就是不一次性给。这种事，真闹到公家去，人家也很难定她的罪。
这正是她底气所在。
再想想她爸差点没了命，这些人却在旁边冷言冷语，换谁也忍不了。
“记住了，下个月，亲自来拿。”
话一撂下，她转身就走。
苏向东笑着跟上去。
等转过街角，看不见人影了，蒋南孙猛地抓住苏向东的骼膊，整个人靠了上去。
他笑着问：“刚才那么厉害，现在怂了？”
“我才没怂，”她声音有点抖，“我是气狠了，故意呛他们。”
她小声说：“东哥，你不知道……我刚刚真怕他们冲上来打我……”
苏向东咧嘴一笑：“慌啥呀，我这不还在这儿嘛。那帮人嘛，老的快进土了，小的还没长开，我要是真动手，一只手都嫌多。”
蒋南孙眼睛弯了弯：“有东哥在，我心里踏实得很，腰杆都硬。”
“行，这就对了。”
苏向东靠在沙发上，语气轻飘飘的：“自己气出病来不值当，得让他们气得跳脚才带劲。咱好好的，他们气疯了，那才叫划算。”
他抬了抬下巴：“你放心，真要哪天谁被你气得倒地上了，我一个一个赔，两三百万闭眼掏。”
说到底，蒋鹏飞这事干得确实不地道，可那帮亲戚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谁不清楚？
还不是蒋鹏飞画了大饼，人家闻着味儿来了，觉得能捞油水，才肯掏钱。
不然谁认你是哪家的亲戚？亲戚？呸，饭桌上喊一声哥，酒杯一碰就散了，屁用没有。
蒋南孙转过头，看着苏向东，忍不住笑：“东哥，你还真是敢想，这话都敢往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