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知道查到了什么？” 他问。
“你说吧。” 顾佳紧盯着他。
“那茶厂早就亏损得一塌糊涂，还牵扯进两起官司，现在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哪象李太太说的那么风光？”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要是真那么好，人家凭什么转让？好事还能轮到你头上？天上掉金子，也得看会不会砸到你啊。”
顾佳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苏向东继续说道：“我粗略算了一下，你要是真接手，首先得付三百万的转让费，之后还得投钱进行翻新、运营。没有六百万打底，根本运转不起来。就算拼尽全力去做，最后还不一定能收回成本。”
顾佳咬着嘴唇：“明知道是火坑，谁还会敢跳？”
苏向东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这次怎么这么糊涂？是不是有什么事刺激到你了？”
顾佳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苦涩。
苏向东笑了：“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有事。说吧，别憋着了。”
顾佳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说道：“我觉得…… 在你心里，最看重的是钟晓芹。她什么都不图，对你也没有要求，感情最纯粹。”
“其次是王曼妮，因为她听话，你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最不被你放在心上的，就是我。我和你在一起，总好象显得在算计着什么。而且，我也不象她们那样顺从。”
苏向东听完，突然笑出了声。
顾佳这番话，居然和他心里的想法相差无几。
最开始，顺序是：钟晓芹、顾佳、王曼妮。
可后来王曼妮愈发懂事，也乐意替他着想，位置便慢慢往前移了。
顾佳呢？反而落到了最后。
他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你想错了。在我看来，你们三个，没有谁比谁更重要，也没有谁比谁更次要。”
“我欣赏晓芹的纯粹，喜欢曼妮的体贴，也喜欢你的倔强与真实。”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很轻：“你们，都是我放在心上的人。”
反正都是交往的对象，又不会步入婚姻，哪有那么多繁琐事。
顾佳听了，心里颇为惊讶。
“真的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轻声问道。
苏向东笑着反问：“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吧？”
“恩。” 顾佳轻轻点了点头。
苏向东说：“我到底是不是真心对你，我会用行动来证明，你觉得可以吗？”
“恩。” 顾佳望着苏向东，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
这一幕，让她回想起那个夜晚。
那天夜里，苏向东带她去了君悦府的顶层。
他担心顾佳身体刚恢复，承受不住，就让王曼妮也在旁边等着。
要是顾佳撑不住了，王曼妮就接着来。
那一晚，苏向东在顶楼，轻松地把顾佳和王曼妮两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王曼妮还好，顾佳是真的被折腾得够呛。
结束后，顾佳整个人软得象一摊水，一动也不想动，只想瘫着。
苏向东笑着问：“顾顾，现在信了吧？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恩。” 顾佳红着脸，小声回应。
苏向东笑了。
他心里清楚，像顾佳这样的女人，就得好好 “管教”。
把她哄到位了，满足了，她自然就不会闹情绪了。
现在看看顾佳这乖巧的模样，不是挺听话的嘛。
她还说自己不听话？开玩笑，苏向东有的是办法让她听话。
他轻轻摸了摸顾佳，真乖。
第二天早上。
苏向东早就醒了，看看身边的王曼妮，又瞧瞧顾佳，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没过多久，顾佳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向东笑着问：“顾顾，我现在，对你够上心了吧？”
顾佳脸一红，闭着眼睛不吭声。
太丢人了。
昨天她还象个小姑娘似的，一肚子委屈，找苏向东诉苦。
可苏向东说，是她自己想多了，在他心里，她一直都很重要。
经历了那一夜，顾佳前所未有地踏实，又开始相信他了。
苏向东开口道：“你想创业，没问题，这本就是好事。但别胡思乱想，明白吗？
凭你的能力，不该看不出那里面的坑。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心态乱了。
这种错误，以后不能再犯。
听明白了没有？”
顾佳闭着眼，一声不吭。
苏向东抬手，一巴掌重重打在她臀上。
“嘶！！”
顾佳猛地一颤，疼得直咧嘴。
苏向东笑着问：“听到了吗？”
“听到了。” 她小声嘟囔，“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下手轻点儿。”
苏向东说：“轻点儿？你记性这么差，轻了管用吗？”
他又说：“还好你不算糊涂，有想法第一时间告诉了我。
不然等我下次见你，你估计都破产了。
顾佳，你想想，那时候得多狼狈。”
顾佳一听，连连点头。
光是转让费就得出三百万，再加之茶厂那一堆烂事，没有六百万根本填不平这个窟窿。
而且能不能收回成本，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简直就是块鸡肋，留着没什么用，扔了又觉得可惜。
苏向东接着说：“关键是，以你这性子，倔得很，又不服输，肯定会不甘心。
到时候就跟炒股被套牢一样，越陷越深，想抽身都难。”
苏向东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得原剧里顾佳能把茶厂做起来，背后下了多少苦功，单是采茶、炒茶、跑投资这些事，就没一样是轻松的。
她几乎天天泡在厂里，一点点学习，一步步尝试，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可他觉得，这些辛苦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那时候网络已经发展起来了，人人都上网，信息传播得快，宣传也方便。
现在才 09 年，上网的人还不多，别说刷短视频了，很多人连计算机都没碰过。
没有这样的环境，顾佳想靠茶厂打出名气，基本没可能。
难度太大了。
顾佳扭了扭腰，动作有些忸怩，像只受惊的小猫，脸颊微微发烫。
苏向东说的，确实很象她会做的事。
她就是那种不服输的性格，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
可这个男人，怎么好象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顾佳一向自信，从不服软，今天却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还一点都反驳不了。
因为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苏向东笑着问：“刚才说的那些，其实都不算什么。顾顾，你想知道我真正反对的原因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