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她是东哥的邻居;
进了公司,他又成了她的直属上司,还在同一个办公室上班。
这么亲密的工作接触,她就不信苏向东会始终无动于衷,对她没感觉。
下午三点,蒋南孙也碰上了件闹心的事。
蒋鹏飞带着蒋南孙到了一家餐厅吃饭。
刚准备坐下动筷,一个穿着西装、看上去很正式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
蒋南孙顿时明白了,自己被老爸套路了,扭头就走。
蒋鹏飞一脸尴尬,赶紧追了出去。
蒋南孙停下脚步,脸色很差地看着他。
“爸,你骗我?不是说不安排相亲吗?” 她忍不住质问。
“你也长大了,是时候找个人陪自己了,别太较真。” 蒋鹏飞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刘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接触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你要觉得好你自己去!” 说完这话,蒋南孙气冲冲地回了家。
“唉,这孩子真是被我宠坏了……”
回到家的蒋南孙看见妈妈刚好打麻将回来,一时没忍住,开口埋怨起来。
她说:“妈,我爸简直了,怎么能骗我去相亲呢?”
“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该找对象了吧?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戴茵淡淡地说。
“可是也不能瞒着我啊。” 蒋南孙不服气地说。
“要是告诉你实情,你愿意去吗?” 戴茵反问。
“当然不去。” 她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不就是明知故问?” 戴茵说,“你爸妈这样安排错了吗?”
“可这样做就是不对劲!”
蒋南孙正说着,忽然注意到了母亲的模样。她从进屋起脸色就不太好,也没怎么笑过,整个人显得有些憔瘁。
女儿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她挽住妈妈的骼膊,轻声问道:“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戴茵看着她,顿了顿说:“以后啊,没事就别常回来住了。”
“啊?”
这句话像晴天霹雳,打得蒋南孙脑袋嗡嗡作响。
她瞪着眼问:“妈,你是不要我了吗?”
“说什么傻话,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女儿。” 戴茵笑着白了她一眼,只是这笑容有些牵强,象是勉强挤出来的。
看到妈妈这副表情,蒋南孙反而更不安了。
她追问:“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家里有什么难处?”
“昨晚我睡着时,发现你爸悄悄拿了我首饰盒里的东西去卖了。早上起来才发现少了两件首饰。这不是第一次了,已经是第三次。”
“昨天晚上之前我就猜到了,因为你爸这几年炒股赔了不少。”
“你们家原先还有那么几套房子,不也全让你爸折腾光了,现在就剩下这套祖宅。”
但她实在不敢相信事情会糟到这种地步。
在她心里,爸爸以前明明是个顶好的人。
她奶奶重男轻女,不愿让女孩上学学才艺。但正因为父亲坚持培养她,才有了现在的她。
然而自从父亲迷上炒股,性格就象换了个人。
“我倒是宁愿这是一场误会。可惜它是真的。”
戴茵叹口气接着说:“你爸跟你要过钱吗?”
“没有。” 蒋南孙摇摇头。
“看来还算有点分寸。”
说完,戴茵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南孙,这张卡里有三十万。是我最近把手头值钱的东西都换成现金后攒的,全给你。”
“你自己记着保管好这笔钱,别再象以前那样随意花了。咱们现在,已经没那么多钱可以浪费了。”
“我……”
蒋南孙站在那里,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她要是没回来,根本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才几天啊?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别哭,别哭。”
戴茵伸出手,心疼地给女儿擦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蒋南孙哽咽着问:“妈,会不会是你误会了?”
“我在这个家待了二十多年,家里有什么动静,我能不知道吗?” 戴茵回答。
她催促道:“好了,南孙,带上钱赶紧走。还有家里的那辆宝马车,也开走吧,别到时候被他卖掉。”
蒋南孙摇摇头,说:“妈,我不想走。”
“你不走?你爸现在见钱眼开,比见了血的吸血鬼还疯狂。” 戴茵担心地说,“你在家里拿着钱待着,对他来说就是火上浇油。”
蒋南孙眼角泛红,低声问:“妈,我爸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还能因为啥?就是炒股闹的。他已经魔怔了,完全疯了。” 戴茵冷笑一声,“都这时候了还幻想着靠炒股翻本、赚大钱。”
以前蒋家日子过得很体面。她们家好几代人,从来不需要打工赚钱,全靠蒋奶奶当年带过来的嫁妆撑着。
谁能想到,自从蒋鹏飞迷上炒股,家底就开始慢慢被掏空。
到如今,连戴茵都不得不变卖首饰度日。
所以说,富二代只要安分守己,不出去瞎折腾,靠着祖上的积累,就能轻轻松松过一辈子。
最怕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富二代不安分,总想着创业、搞事业,那才是真正毁家的根源。
戴茵接着说:“我在家里已经碰到好几波来讨债的人了。南孙,你还是快点离开吧,没我的通知就别回来。”
最后,在戴茵的劝说下,泪眼朦胧的蒋南孙被推出了家门。
她回到朱锁锁那里后,再也忍不住,抱着腿大声哭了起来。
以前的她家境殷实,人人羡慕,是公认的富家千金。
可眼下,蒋家突遭巨变,她似乎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更可怕的是,这个家庭或许会因此四分五裂。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或许也没那么突然。其实早就有苗头,只是她以前没在意罢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正伤心流泪的蒋南孙抬头一看,进来的正是朱锁锁。
她赶忙抹掉脸上的泪水,想在朱锁锁面前保留一点尊严。
可泪水象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干,止不住地往下流。
朱锁锁见状,连忙跑上前紧紧抱住蒋南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