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税和断粮两件事情,对赵家来说,就如同一座山直接压了下来。捖夲鉮占 更薪最哙
这几年就是连年欠收的状态,而且他们赵家的田都是旱田,沈玉城不是不知道啊。
可沈玉城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马给他们提供了更好的方法。
质押的地,将来还归他们种不说,沈玉城甚至还给他们兜底。
若沈玉城信守承诺,则他们赵家不仅仅每年少交很多田赋,还能旱涝保收。
“玉城啊,可这几十亩地的压力,就都在你身上了呀!你顶得住嘛!”赵忠凝神说道。
“玉城,婶子知道你头年发了财,可是你拿得出那么多银子?”赵忠婆娘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他们处于被逼到一定程度上的人,沈玉城把手伸过来,甚至不管沈玉城会不会真的拉他们一把,情急之下他们也会不由自主的抓住。
否则,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一两银子,外加十斤大米,十斤粟米。”沈玉城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赵忠两口子闻言,惊讶交加。
现在大米价格可远不止一百文了,将来可能还会更高。
所以沈玉城给的实际价格,比周峰高出了一大截!
他们赵家的田地现在也只能看着,当不了饭吃。
有了周峰先前的一两银子的价码,沈玉城开的价码在他们看来,跟恩赐差不多。
卖给谁不是卖?
沈玉城帮他们赵家这么多,不如就卖给沈玉城!
“玉城,你等会儿。婆娘,你去把大家都叫来,咱一块商量!”赵忠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喜色。
“哎,我马上去。”
赵家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见沈玉城在场,相互打着招呼。
赵忠也没多说废话,把沈玉城的意思准确的传达了一下。
赵家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以后种地,不用考虑田赋,还能旱涝保收,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玉城,你真是我们赵家的救星啊!”赵明无比激动。
“玉城,我们都信你的话,把田卖你!”
“对,以后咱们给你种地!”
沈玉城心头感慨万千,就这么点钱,拿下赵家所有人的田地。
收了这些田地,赵家就跟自己彻底绑上了。
当然,这也等于直接触犯了杨周两人的利益。
不过,人心可是自己的立足之本啊。
转念一想,这才哪到哪?自己不是还憋了个更大的么?
“对了,我还有件事儿跟你们说。关于赋税一事,你们先别急着交给杨有福。能拖就先拖一下。”沈玉城提醒了一句。
“这是为何?这代役金总得先交了吧?”赵忠疑惑道。
各乡村的胥吏,管各自属地的钱粮赋税。
这事儿就算拖延一段时日,地方胥吏也没办法。
而城里乱糟糟的,官府估计自顾不暇,也没闲工夫派人下来管这档子事儿。
这事儿要是严重点,城里爆发动乱也不是不可能。
可以拖到等沈玉城拿下了里正,再来解决不妥。
还有一点,沈玉城肯定赋税里头有其他门道。
“总之都别急,都听我的。”沈玉城说道。
“行,我们自然是听你的。”赵忠应了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我的米粮不断,我就保大家都能吃一口饭。不管有任何困难,我沈玉城都会尽量帮大家解决。”
沈玉城说到这里,便起身告辞了。
赵家汉子们,又把沈玉城的地位往上拔高了一筹。
他们头上的阴霾,淡了许多。
赵明说道:“兄弟们,玉城今晚帮了我们,对我们赵家而言是好事。可是在有些人眼里,就不见得了。以后我们跟玉城就是一条船上的,不管做什么,都得团结起来,坚决站在玉城这边。”
“我赞同四叔。”赵叔宝当即表态。
“老四说的是。”赵吉点头。
沈玉城回了家,关上了屋门。
林知念见沈玉城脸色严肃,便疑惑道:“事情没谈妥?”
其实林知念也想到了,事情有可能谈不妥。
这也算是集体得罪杨有福。
人与人的立场不同,利益自然也不同。
“妥了。”沈玉城回答道。
“那夫君为何有些闷闷不乐?”林知念有些疑惑。
这个契机难得,能让沈玉城得到七户人家的支持。
“这价格太低贱了。”
“这是为赵家人好,何须介怀?”
“说的也是我对了,还有一事儿差点忘了。今早吴老六来找我,想来做活。我有点拿不定主意,娘子您看?”沈玉城问道。林知念思索片刻,说道:“我们暂时并不缺人,若夫君觉得钱粮足够,可直接应下。先允准了这一家,一来好让村民觉得夫君不是厚此薄彼,二来再看看情况。”
“好,明日我去吴老六家回个信。”沈玉城下定了决心。
翌日一早,沈玉城去了吴亮家喊门。
吴亮一听到沈玉城的声音,心中当即有了底。
如若沈玉城回绝了,那便是不了了之,不会真的来回信。
沈玉城不计前嫌,吴老六倍受感动。
沈玉城家门口又多了一口人干活。
这小村子里,也是存在鄙视链的,赵家人其实不太看得上吴家人。
只不过东家是沈玉城,赵家人自然也没说什么。
时间如流水,转眼便是正月十二。
这天中午刚过,下河村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名青壮,进了下河村。
他名唤靡蒙,是靡芳子侄,跟着家伯在苏府某个营生。
站在村口,便能窥见下河村的大概。
村子由西向东,前低后高,形似口袋。
这一趟可把靡蒙累得够呛。
天寒地冻,出了城走不到二十里,还没到骊山乡上,雇佣的驴车就走不了了。
如此徒步行了二十多里,好在他常年跟着家伯跑腿,不然这趟山路高低得走上一整天。
进了村,靡蒙拦住一人打听了一下沈玉城家的住址。
于是又从村头,走到了村尾。
远远的就能看到村东头半山腰上的地皮上,有两栋宅子。此刻八九个汉子,正在山坡上干着活。
还没走上挂壁小路,听到就听到猎犬狂吠,声音低沉洪亮。
隔着几十米远远一看,那条居中的猎犬实在是巨大,简直超乎常人的想象。
直到主人家把猎犬唤回,靡蒙这才敢走过去。
下河村鲜有外人进来,就是嫁出去的妇人,带爷们回家,也都是熟面孔。
此人大家都没见过,都好奇的打量着。
这里就两户人家,不是找王大柱的,就是找沈玉城的。
沈玉城丢下手头上的活儿,走了过去。
“郎君找哪位?”沈玉城一边打量,一边问道。
“我找沈玉城,劳烦引荐。”靡蒙随便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我就是。敢问郎君尊姓大名?”沈玉城拱手还礼。
“不敢,我叫靡蒙,家伯靡芳。”靡蒙说道。
“原来是靡郎君,里头请,吃杯热茶,暖暖身子。”沈玉城露出了友善的笑意。
靡蒙站立原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