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你的拳，依旧很燥。”
“看来，就算拜了师，也改不了心性。”
“”
皇甫昭脸色一僵，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导师选择继续进行。
但气氛，已经彻底变了味。
“方颜导师，请选择。”
方颜看了一眼叶辰，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与不忍，最终还是选择了一名a级学员。
“王猛导师，请选择。”
王猛叹了口气，移开了看向叶辰的目光。
一个。
又一个。
所有导师，在选择弟子时，都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完美地避开了那个名字。
叶辰。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没有人敢选他。
sss级评价又如何？新生冠军又如何？
真正的修行资源、人脉、庇护，都来自于朝夕相处的导师。
而如今，为了一个叶辰，去得罪根深蒂固的皇甫世家，以及战力最强的曹凶。
这笔买卖，没人觉得划算。
很快，所有导师都选择完毕。
场上，只剩下寥寥数名落选的学员，垂头丧气。
以及。
那个本该是全场最耀眼的新生冠军，叶辰。
他成了唯一的，没有导师选择的优胜者。
巨大的光幕上，他的名字孤零零地挂在那里，显得格外刺眼。
“哈哈哈，笑死我了，sss级冠军，没人要啊！”
“可不是嘛，天才？再天才，也得罪不起世家啊。”
“这下有好戏看了，没有导师庇护，他在学院里怕是寸步难行。”
嘲讽声毫不掩饰地从四面八方传来。
先前那些祝贺与掌声，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
丫丫终于忍不住了。
她那张颠倒众生的绝美脸蛋上，此刻写满了冰霜与怒火。
“主人！”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怒意。
“这群人，有眼无珠！”
叶辰却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丫丫的耳朵。
“急什么。”
“一群凡夫俗子罢了，他们的选择，与我何干？”
“”
丫丫抬起那双勾魂夺魄的狐狸眼，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担忧所取代。
“可是主人，没有导师，以后的修炼资源”
叶辰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邃了几分。
叶辰的声音很轻。
“修炼资源，从来不是靠别人施舍的。
他看着气鼓鼓的丫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没了导师，我一样能把九星学院的资源库给搬空，你信不信？”
丫丫眨了眨那双媚眼如丝的眸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主人的话，她永远都信。
就在此刻，负责主持仪式的长老清了清嗓子，准备宣布这场闹剧的收场。
“导师择徒环节，到此”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一道懒洋洋，仿佛没睡醒的声音，从最高观战台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咳咳。”
“那个是不是把我老头子给忘了？”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数万道目光，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说话的，正是那个从头到尾都在剔着牙，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文老。
主持长老愣住了，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文老将嘴里的牙签吐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浑浊的双眼扫过全场，最后，像一根标枪，直直地钉在了叶辰身上。
“看到个好苗子，一时手痒，不行啊？”
他伸出干瘦的手指，遥遥一指。
“就你了。”
“那个没人要的冠军。”
“小子，愿不愿意跟我这个糟老头子混？”
全场，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说，之前曹凶选择皇甫昭是意外。
那么现在这一幕，就是荒诞。
叶辰也愣住了。
他看着台上那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邋遢的老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人群中，短暂的寂静之后，是更加猛烈的哗然。
“文老？哪个文老？学院里有这号导师吗？”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藏书阁的看守人，天天在那睡觉。”
“一个看大门的，也敢出来收徒？还是收的sss级冠军？”
嘲讽声比之前更甚。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雪中送炭，而是往叶辰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皇甫昭的脸上，刚刚浮现的胜利者笑容还没散去，此刻也变得僵硬无比。
他虽然看不起叶辰，但更看不起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糟老头。
然而。
与普通学员的无知不同。
导师席位上，包括李青玄在内的所有导师，在听到文老开口的那一瞬间，脸色“唰”的一下，全都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恍然，以及深深敬畏的复杂神情。
一直闭目养神的曹凶，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眉毛似乎都控制不住地跳了一下。
他缓缓睁眼，望向文老的方向，眼神深处，竟有一丝忌惮。
这一幕，被一些心思敏锐的学员捕捉到了。
“不对劲你们快看！李青玄导师他们的表情！”
“那是什么眼神？他们好像很怕那个老头？”
“曹凶导师也睁眼了！天呐！他竟然在看那个老头！”
终于，一个家学渊源，似乎知道些内情的世家子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尖锐无比。
“文文泰！”
“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文泰！”
“九星学院的活化石，上一代的府主，文泰！”
“我的天！他竟然还活着！”
这个名字，仿佛一道九天惊雷，在整个中央演武场炸响！
之前还在嘲讽的学员，一个个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失声。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文泰！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名字！
那个据说凭一己之力，镇压过兽潮，庇护了整个人族北境的传奇！
他竟然就是这个天天在藏书阁门口剔牙睡觉的糟老头？！
一瞬间，所有投向叶辰的目光，都变了。
同情？怜悯？幸灾乐祸？
不！
只剩下赤裸裸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嫉妒与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