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发现什么了?”汪海被小崔这么一吓,困意全无,揉了揉眉心问道。
“汪队,有有线索!”
汪海将信将疑地挑了挑眉。毕竟这小子平时看监控总爱盯着过往的美女看,这会儿能发现什么正经线索?不过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他还是站起身:“走吧,瞧瞧去。”
来到小崔工位前,汪海俯身盯着屏幕。划面中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子正低头快步走进公寓楼。
“我盯了这附近一个礼拜的监控,”小崔在一旁解说道,“会进这栋破公寓的除了几个老街坊,就是一些无所事事的精神小伙。这傢伙大热天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而且还进入了姚大吉住的公寓楼,肯定有问题!”
汪海盯着监控里模糊的身影,总觉着很眼熟,像是之前在哪见过。
“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儿可疑。时间是6月3日的中午12点40分”
他突然顿住,猛地转头看向小崔:“小崔!你上午说周老板是什么时候接到的姚大吉简讯?”
“6月3日中午啊”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僵在原地,四目相对!
“汪汪队,我怎么感觉有一点儿头绪,但又不知道这头绪是什么!?”
“我们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
汪海说着,点燃了一根香烟,
“小崔,你说这如果监控中的男子确实是杀害姚大吉的兇手,他干嘛非要冒险再进入姚大吉的那破出租屋?”
“不不知道”小崔挠了挠头,“汪队,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能当上警察靠的可不是我这脑子””
“如果视频中这个男的确实是兇手。那么他非要冒险回到姚大吉住处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拿走某样东西,或者是销毁某样东西。”
“受害者的手机!”小崔猛地反应过来。
“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说不定兇手进入出租屋是在找别的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炸响。
正趴在桌上打盹的小陈被惊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抓起电话:“喂?什么?城南建设工地,恶性伤人事件?好,我们马上到!”
挂断电话,他急忙看向汪海:“汪队,说是城南建设的工地上出事了,恶性伤人事件,得立即出现场!”
汪海一时还没从刚才的思绪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监控屏幕出了神。
“汪队,有案子!”小崔又喊了一声。
“嗯?”汪海这才回过神,掐灭烟头,“好,穿上外套,出发!”
不一会儿,汪海一行人便抵达了案发现场,看到派出所同事已经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一名辖区民警看到刑警队来了,便上前向汪海汇报道:
“队长你好,我是这块儿辖区的民警!”
“情况怎么样?” 汪海问道。
“队长,受害者是这儿的项目经理马国忠,头部遭受重击,已经送往医院抢救。兇手在行兇过程中,正好被路过的一个工友发现并制止,之后兇手从工地大门逃走!”
“目击者呢?”
“在那边警车里面坐着,情绪还算稳定。”
汪海走向警车,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正捧着一个水杯,手指还有些发抖。
“同志,别紧张,我是市刑警队的队长汪海,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我们说说。”汪海语气平和的说道。
那工友咽了口唾沫,回忆道:“俺当时正要去打水洗脚,路过马经理办公室,就看见里头有个人抡着锤子,正正使劲往马经理头上砸!俺吓得腿都软了,赶紧扯着嗓子喊:‘来人啦!杀人啦!’那人一听,一溜烟儿就跑的没影了”
“你看清楚那男的长什么样了吗?”汪海继续问道。
“没看清,”工友用力摇头,“他戴着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警官,这马经理可千万不能死啊!我们好几个月的工钱都还指着他发呢!”
汪海示意小陈安抚好工友的情绪,自己和小崔则走向了经理办公室。两人刚进入办公室,一大股血腥味就扑鼻而来!
小崔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后退半步:“我滴个娘!这这得流了多少血啊!”
地板上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已接近凝固。汪海立即拦住正要上前的小崔:“戴手套,注意脚下,别破坏这些血脚印。”
他蹲下身,指着地面上几处清晰的带血的鞋印:“看来兇手走得匆忙,根本没时间处理现场。”汪海站起身:&34;就这样保持现场现状,等法证人员来了再说,我们先去看看附近有没有监控。
就在办公室外二十多米处的电线杆上,小崔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暁说s 罪欣漳踕耕新哙“汪队,这儿有个监控探头!”
汪海抬头估测了一下角度:“虽然距离远,但应该能拍到个大概。小崔,你去保安室调取监控录像,顺便了解下保安的值班情况。”
“我去工棚那边看看工人们有没有提供什么线索。”汪海说着便朝工棚走去。
此时工棚里挤满了正在接受民警询问的工人。汪海找到带队民警:“民警兄弟,我是刑警队队长汪海,这儿问出什么线索没有?”
“汪队,我们在这儿问了半天,都说案发时在睡觉,没人注意到异常。”民警无奈地摇头。
汪海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工人们,敏锐的发现了似乎有人在躲避他的眼神,不敢与他对视。他走到两人面前,
“兄弟,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别怕,这里全是警察,没人能威胁你们。”
那个皮肤黝黑的工友紧张地搓着手,声音发颤:“警官我,我觉得可能是王松干的因为下午”他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下午王松在工地上大喊,说马经理要是再不发工资,就就弄死他!”
“王松?”汪海瞳孔猛地一缩,这个王松难道是姚大吉的那个工友?这些天他光顾着排查姚大吉的债主,竟把这个关键人物给漏了!
他连忙拿出兜里的手机,急忙翻出之前拍下的罗发提供的地址,一把拉住那个工友:“你说的王松,是不是住在南郊岩口村41号?”
“对对对!多少号我不清楚,但他确实是住在南郊岩口村的!”
汪海此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随后赶忙拨打了小崔的电话:“喂,小崔!监控先放一放!立刻集合人手,目标南郊岩口村,马上出发!”
他转头朝小陈吼道:“小陈!通知指挥中心,封锁南郊岩口村所有出入口!快!”
小崔从保安室狂奔而出,一边利落地给配枪上膛一边喊:“汪队,这什么情况这么急?”
“王松可能是这次伤人案的兇手,甚至甚至是碎尸案的兇手!”汪海一把拉开车门跃进驾驶座,“法医的死亡报告里,说死者姚大吉生前可能被人迷晕,然后用重物敲击脑部致死,而这次伤人案,用的也是锤子!两起案件都和这个叫王松的有关联!”
说着,汪海驾驶警车飞快的冲出工地,轮胎在尘土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小陈在后排紧握扶手,快速检查着装备:“汪队,要不要先调特警?”
“调个毛!抓一个人还要啥特警?我们三个就够了!”汪海将警笛拉到最大,仪表盘指针疯狂右摆,“我想王松如果是兇手,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所以我们得快!”
半小时后,三人驾着警车一个急刹停在了王松家院子门口。这是一间老旧的农村民房,屋子里似乎并没有亮灯。
汪海拿着枪,示意两人跟在自己身后。来到门口,汪海先试探性的从旁边的窗户看向屋内,发现屋内寂静的很,似乎王松并没有回到家。随后三人交换眼神,汪海猛地踹开房门:“警察!”
只见屋内空荡荡的,只有客厅老旧的钟摆在滴答作响。
“小崔,你去查东屋!小陈,你去后院看看!注意安全,这傢伙没准儿就在附近!”
待两人走后,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汪海一人。他站在原地,空气中似乎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汗味的气息。他走进了卧室。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简陋的床头柜。汪海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斑扫过床头柜,上面放着几个相框。他拿起其中一个,是王松和几个工友的合影,大家穿着工服,对着镜头笑得朴实,姚大吉站在王松身旁,一只手亲昵地搭在他肩上。
随后,他回到了客厅中央。手电筒光柱在房间里缓缓移动,破旧的沙发,一张矮桌,除此之外,最显眼的就是那张深色的懒人椅。不知道为什么,汪海的视线在这张椅子上多停留了几秒。它被摆放在沙发旁边,但与沙发靠得异常近,几乎像是紧挨着,这个摆放的角度和位置,与客厅原本简单的布局相比,显得过于刻意了。
他走上前,用手电筒仔细照射椅子的每一个角落,布料上有些污渍,但看不出是什么。他试着挪动椅子,椅子很沉,下面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
“嘶——难道是我想多了?”汪海眉头一紧,似乎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汪海身后的大门“嘎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屌毛!敢偷老子东西!”
汪海刚一转身,王松直接上前一记重拳砸向他的面门。他凭藉肌肉记忆后撤一步,把头往后一仰,直接躲避了这一拳。紧跟着王松又一个鞭腿朝汪海踢了过来,汪海见状直接用小臂进行格挡!
“警”
还没等汪海掏出证件,王松又抡着拳头砸了过来。这次汪海不再退让,侧身闪过直拳,直接擒住王松的手腕将局势逆转。一记膝撞直接命中王松的腰部,在他弯腰的瞬间完成锁喉压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三秒钟直接将王松死死的摁在地上。
小崔小陈二人听到动静后,连忙冲进了里屋,只见王松此时已被汪海制服。
“汪队!没事吧?我靠,这孙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王松咬着牙在地上疯狂挣扎:“操!警察了不起啊!老子犯什么法了!”
“你犯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汪海愤怒的说道,随后看了一眼王松此时身上的衣物,并没有沾上任何血迹!
“说!作案工具放在哪儿了?”
“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作什么案了?”
汪海大口喘着粗气,看来王松回到屋子之前已经将作案时的衣物给换掉,可能还来不及处理!随后抬头看向小崔小陈二人,示意道:
“赶紧通知技术中队,这小子应该还来不及处理作案工具,必须抓住他的犯罪证据!”
没过多久,王松家的院子就被警员和法证人员围得水泄不通。汪海对赶来的警员说道:“把犯罪嫌疑人的屋子以及院子好好的搜查一下,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交代完毕后,汪海和几名同事将王松押上警车,准备带回局里深入审讯。
审讯室内,王松显得异常从容,汪海缓缓走到他对面坐下。
“还认得我不?”
王松冷哼一声:
“那天在棋牌室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我和姚大吉认识十几年,从没听说他有什么表弟!”
汪海不跟他绕弯,直接逼问:
“少废话!说,案发当晚23点左右你在哪?在做什么?”
王松不紧不慢地回答:
“老子在外面喝酒,一个人喝,你管得着吗?”
汪海见他仍不松口,便进一步施压:
“哼,你不仅袭击了马国忠,姚大吉,也是你杀的,对不对?”
王松脸色骤然一变,语气强硬地反驳道:
“你们警察现在办案都靠猜的?证据呢?”
汪海继续追问:
“姚大吉死亡当天,也就是6月2日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你在哪里?”
王松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
“十几天前的事我有点记不清了。好像在屋里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