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锦猜测小姐一天一夜没回来,谁能惹火小姐到这种程度?
而她们也许久没见到过生大气的小姐。
菊宁摇摇头,猜测:“说不定明天就知道了,小姐干得事一般第二天就传出来。”
竹锦赞同点头,明一早她去打听打听。
次日清晨,一大早巷子中就有人推着小车叫买着新鲜农户青菜。
而竹锦拿着一手消息,偷偷进了房间和菊宁分享。
二人才知道自家小姐生气,原来都是因为池砚舟这个混蛋。
池砚舟在家收拾妥当,带上东西便去了书院。
他已经落下好几天功课,不能再缺席。
书院内,自从池砚舟到了后,每人都用探究的眼光打量他,时不时还有人交谈一二。
他尽量忽视别人投来的异样眼光,目不斜视进了学堂。
可学堂内早有人等着他。
早到的学生纷纷让出路给池砚舟,原来热闹的学生如今鸦雀无声,都瞧着池砚舟,而学堂里时时传出哭声。
“你别打了此事又不是光他一人之错。
池砚舟半步踏进学堂,瞬间笑容凝滞,他的目光凝视前方三人。
王泽佑神情颓废跪在地上,一脸没睡好的憔悴,昨日的巴掌印还挂在脸上。
一位美妇人正声泪俱下的护着王泽佑,让旁边的中年男人别打了。
这两位是王泽佑的双亲。
王父见池砚舟来了,心里憔悴的拉着人过来给他跪下:“池公子高抬贵手,放过我王家罢。”
原来昨傍晚直到关店时,王家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今早还有一群官兵查封了王家在京城大大小小的所有店铺,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竟也没打探出什么事,直摇头称不知道,消息探不出来让他如何疏通?
王泽佑听他爹娘说了家中事后,一直不敢说他得罪了崔扶钰的事,辗转反侧一夜难眠,才说出来他猜测的实情。
王父闻言一口气提不上,差点被气出病,片刻不敢耽搁,带着王泽佑直奔崔家,可崔家那是他们想见就见的人家。
无果,王父才带着王泽佑上书院,前来求池砚舟。
三人齐刷刷跪一排,王父王母为了家中生意拉下脸面去求池砚舟。
池砚舟受不起他们的跪拜,把脚收回,他不解:“我受不起你们跪我,发生什么事了?”
王父连忙将家中发生的事告知,顺便提了一嘴马场也同王家一般被查封了,而管事于今早葬身马蹄下的事。
池砚舟心情复杂,晦暗不明看着他们:“我如何知晓是真是假,况且王泽佑也当知晓昨日我与崔大小姐不欢而散的事,这事我做不了主。”
王泽佑突然愤怒道:“她不是对你另眼相看吗?池砚舟你就是不想帮我。”
他平静瞧着王泽佑发疯,这事他确实帮不了。
池砚舟心知按崔扶钰的性子就算会报复王家,也不会拿人命不当事。
除非王家本身就做过不干净的事。
池砚舟忽然想起最近沸沸扬扬的私盐案和盐矿的事,他也不想蹚这趟浑水,“我这等小人能在崔大小姐面前值几个面子。”
话落,池砚舟直径去了他的位置上,不在理会王家,反复温习着前几日的功课。
王父心知无望叹息一声,自顾起身往外走。
王母连拉着王泽佑跟上。
——
彩色蝴蝶煽动翅膀从空中低飞,停留在玉棠院窗沿新换的鲜切荷花花上,嗅着幽香缓缓振动炫彩的翅膀。
崔扶钰一身粉衣,妆饰简单,周身神清气爽,笑容满满的出了院子,去往前厅与她爹娘共进早膳。
只是,她才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她爹娘议论朝堂之事,她有心停在门口偷听,便让丫鬟们都噤声。
崔扶钰靠近门框,静静偷听。
崔仕海脸色凝重与赵缨说着今日早朝发生的事,盐矿一案已然查清楚了。
“今早汪飞身上还带着伤,就拿着他调查的结果呈给了圣人,圣人阅后大怒,折子都扔了,直接让羽林卫当场抓了四个共犯,唯有主犯张柴介还未抓到,汪飞大早带着人抄了好几家商户。”
赵缨小口喝着瑶柱肉丝粥,诧异听着:“这般严重,盐矿到底是大事,民生根本,可见张柴介接职务便利收敛了多少钱财,只是张柴介何故如此?”
按张柴介如今的位置至少保他衣食无忧,任谁都不会犯下这般大错。
赵缨唏嘘着张柴介的行事,他人至中年能做到京官盐运使这地位,可见他的才学。
只是一步行错,便回不了头。
“谁知呢,听圣人说他贪墨的钱财可顶国库五年营收,那张家抄家时也收刮不少越级财物,圣人有意让事化小,免动摇社稷,不过张家大抵是死罪难免了。”
崔仕海同样可惜感慨张柴介,同朝为官数十载,他与张柴介虽不熟,但也听过他的事迹。
若为官清廉,想来后续他能做出更大的政绩,万不该动了歪心思。
现如今的下场到是罪有应得了!
赵缨回想崔仕海说张柴介跑了,疑虑开口:“汪飞做事一向谨慎严谨,怎得就让他跑了,莫不是朝中有人和他通了气?”
张柴介跑了一事,太过巧合了。
崔仕海摇摇头,汪飞抄了张家时,张柴介已经不在家中,无人知其下落,怕是连夜跑的。
崔扶钰满意想:私盐和盐矿彻底解决就好,崔家便能多安稳一时。
同时,崔仕海凑近他夫人的身旁,神神叨叨:“你可知是谁让圣人突然去查盐矿吗?是咱们女儿拐弯抹角提醒我递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