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留下池家一片狼藉
辅兵们正在检查烧得最严重的房屋,排查着烧起来的原因。
不久,辅兵便发现着火原因是床边的烛台倒下,烧着了床幔导致的大火。
他们也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池母,于心不忍给她覆上了白布后,便抬去了义庄存放。
这场火灾的受害者,只有池母一人。
——
次日清晨,公鸡趁早打鸣。
被崔扶钰派来伺候池家的丫鬟小灵,正欢欢喜喜的带着早点来到池家,在桥上她发现不对时,连忙跑过去。
眼前的一片残局不忍直视。
池家的屋子不够她留下来住了,池砚舟心也好,让她晚间回去别苑住,所以她是天色渐晚离开的,第二日再过去。
小灵面色焦急走到隔壁家,敲开了隔壁邻居的门,指着池家问:“大娘,您知道池家怎么了吗?”
大娘认出了是在池家伺候的姑娘,便直说:“池家遭了火灾,昨晚烧得整个街坊都惊动了。”
“那池家人怎样?”小灵连连追问:“有没有人活下来?还是都?”
后面的话,小灵没再说,看池家被烧这么严重的样子也不太像有人可以存活下来。
她是抱着没人活着的心问大娘。
还好大娘的回话,让她悬着的心放下。
大娘对她说池公子命好被人救下了,就在前头的回春堂医治,她得赶紧回去告诉小姐这事,将手里的食盒塞到大娘手里作为谢礼,头也不回的跑了。
别苑的管家见到小灵又回来了,诧异问,:“小灵,你怎么回来了?”
小灵顾不上回答管家,直说:“小姐在哪?”
她用力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着急抓着管家问。
管家指了指花园:“正喂锦鲤呢,出什么大事了如此着急?”
小灵也没时间和他解释,直往花园去。
花园里,一群锦鲤你追我赶吃着落在水面的鱼食,生怕慢了自己就吃不上。
崔扶钰一夜好眠,此刻正满含笑意在水边,给锦鲤喂食,周身悠然自得。
小灵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小姐,池家出事了。
崔扶钰被一下出现的小灵吓了一跳,面露不悦,把鱼食递给管家,理了理衣袖才问:“池家怎么了?”
小灵缓了缓后,斟酌着用词,把她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崔扶钰,按她的重视程度着重讲了池砚舟的事。
崔扶钰说:“人既然无事,想来也不会太严重。”
崔扶钰以为只是普通的着火,池砚舟都没事,那问题应该不大。
小灵却摇摇头,说了句:“他娘死了!”
崔扶钰知道池砚舟他娘对他的重要性,眉心微蹙,沉声:“他在哪个医馆?我现在过去!”
这时候,刚好是池砚舟脆弱时,她得去看看或者陪陪池砚舟。
当她的马车出现在九巷的回春堂时,崔扶钰在车内等待小灵去问池砚舟的下落。
小灵回来却告诉她,池砚舟并不在医馆内。
她想:池砚舟不在这,还会在哪里?
是池家吗?
崔扶钰又吩咐人赶车,去了一趟池家,也并未看到过池砚舟的身影。
小灵下去问邻居,大娘也说没看到过池砚舟回来。
到处都找不到池砚舟,他昨夜刚经历过火灾,受了伤不在池家也不在医馆能去呢?
崔扶钰细细想了会,突然想到了池母。
官府一般会把无人处理的尸体存放义庄,池家也没设灵堂,昨夜灭火官兵也肯定来过,池砚舟都是被人送去医馆的,那池母会如何安置?
义庄!
池砚舟现肯定在义庄里。
崔扶钰招来一起跟来的管家,吩咐他:“你去打听一下九巷的义庄地属那个衙门,然后拿我的令牌让府衙开具文书认领,来义庄找我!”
据她所知,义庄认领也是需要文书的,不然看守义庄的人不会随便让人带走。
池砚舟去的着急,只怕情绪失控的他也想不到需要先去开文书。
管家点头接过令牌,心底好奇着这池砚舟是何许人,能得他家小姐另眼相待。
崔扶钰有些忧心池砚舟的状况,马不停蹄前往去了九巷的义庄。
马车稳稳停在了义庄的门口。
一股轻烟从义庄飘出,附近到处充满了香烛的味道。
崔扶钰刚下马车就看到一脸失魂落魄的池砚舟。
他的发丝有点凌乱,长袍衣摆脏了,衣服也不像从前整整齐齐,神情麻木机械的往前走。
整个人略显身形单薄,越看越觉得他支离破碎。
崔扶钰心疼想: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懂,想来他心中定难过的。
崔扶钰上前拉住了池砚舟双手,“池郎,节哀顺变,去马车内吃点东西吧,文书我让管家去弄了。”
崔扶钰看着对方通红的双眼,替他理了理乱糟糟的乌丝:“还好你没事,池家怎么会突然走水了?”
池砚舟呆呆看着她关心自己,一向在外人面前要强的人,心中的酸涩瞬间涌上鼻头,眼泪在眼眶打转。
他眨眼一刹那,泪珠落下,滴在崔扶钰的手背上,犹如烫下一个烙印。
崔扶钰瞧他这般,此时心底也不好受。
她抬手拭去泪水,虚扶着池砚舟上马车,又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池郎,你若不吃不喝,你阿娘也会难过,况且还得弄清楚池家为何遭火!”
池砚舟这才有了点动容,一口喝下了茶水,因喝太着急了被呛得连咳好几下。
崔扶钰慢慢拍着他的后背:“慢点,我再给你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