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能看着，于是慢悠悠的说道：“肖晨，放开他吧。
“蛮子萨满事关重大，要是开玩笑的话，等以后的吧。”他给了肖晨一个眼神，让他适可而止。
肖晨看了一下王贺，又把视线转到他身后，刚刚的亲兵还抱着肖晨交上去的包裹，冲着肖晨摇摇头，他还没等说话呢，两位就被外面的声音吸引了。
于是他随手像是扔垃圾一样，把刘明扔掉，嫌弃的拍拍手。
刘明捂着脖子，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刚刚的文官身后。
“六叔咳咳文书大人，你你得给我做主啊，他不仅以下犯上，还想要掐死我，我怀疑他是蛮子的奸细，想要灭口。”
这位文书瞧着肖晨认怂，轻蔑的一笑。
看着刘明脖子上的痕迹，大叫一声不好，“这力道，确实像是奔着人命去的，刘队正，你说的对，他十分的可疑，要不是蛮子的奸细，为什么要对你这个国之栋梁出手。”
单手轻抚胡须，抬着下巴“我看啊，你就是想要给蛮子报信，让这个萨满逃掉，方便蛮子南下。”
说着双眼充满了眼泪，悠悠的说道：“到时候无数将士命丧沙场，无辜的百姓在蛮子的弯刀之下哀嚎，真是国之大难啊，你就是历史的罪人，是我大乾的罪人，是”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抑扬顿挫，慷慨激昂，极其富有感染力。
声音中充满了感情，就好像真的看到了这种悲剧，肖晨此时在他嘴里，那是塞秦桧，胜赵高，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正朝纲，不杀那就是天下不太平。
肖晨“呸！”了一口，打断了他的表演。
“王大人，我这有紧急军务，鹰嘴哨那发现了敌人的大部队，还有血狼卫的踪迹，我已经点燃了狼烟，特意回来报信的。”
见到他们还想插嘴，肖晨耸耸肩，对着那抱着包裹的亲兵招招手：“大人，巧了。我出去溜达一圈，也碰到了几个蛮子。”
刘文书只是笑笑，“你说有就有，我看你是在胡扯”
“正好有点东西，想请刘队正这位‘功臣’帮我鉴定鉴定，看是不是我看花了眼。”
随着袋子慢慢的打开，一件皮甲被肖晨拿出来，上面血红色的皮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刘文书和刘明看着地上的血红色的狼皮，上面的血迹还没有干，还能够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一看就是刚刚沾染上不久，而且即使离着有一段距离，也能闻到蛮子那特有的膻味。
刘明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刘文书也是瞳孔一缩，但依旧强作镇定，“笑话！拿块不知从哪弄来的皮子就想混淆视听？血狼卫乃是蛮族精锐，岂是你能轻易斩杀？”
“去年的大战中，也只是击杀了不足一百人，还弄来这么多？造假也需用点脑子！”
肖晨也不争辩，只是慢悠悠地，一件一件地将包裹里的东西往外拿。
第二件、第三件…全是同样制式的红色狼皮软甲，血迹斑斑。
第五件、第六件…
直到第十件狼皮甲被扔在地上，堆成一堆，那浓烈的气味和视觉冲击力，让周围一片死寂。
数量少，刘文书还能找一点理由，但是这么多，完全不可能是假的。
肖晨慢悠悠的来到了刘明面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杀气，让刘明都忘记了疼痛，慢慢的往后爬。
“怎么了？刘队正？你说还真不巧，我也遇见了萨满的血狼骑，你说怎么这么巧呢？”
“不可能，你这一定是假的，你虚报功劳。”
这里只是一个小关卡，能来一个萨满，那都已经是一件大事了，一口气来两个，完全不可能。
所以两人之间肯定有一个说谎了，肖晨有证据，如果他拿不出什么足够的证物，那可是虚报军情，十足的重罪。
“你这一定是假的，你说，你是怎么”
肖晨一脚把他踢出去，“你这种等级，也想要知道蛮子的情报，你也配？什么东西？”
把他刚刚的话还回去，什么等级，什么身份！
“你”
“刘文书怎么说？”
他不是没有做准备，如果不是有一些证据，王贺也不可能容忍他们，但是他们也只是准备了一个饰品，和眼前的这堆东西相比，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站在那干瞪眼。
王贺看着眼前的东西，这才确信了肖晨的话，“快跟我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蛮子的萨满就在西边不远，护卫不算多，他们应该是想要展开突袭，我抓了俩活口，嘴应该能撬开。”
王贺眼中精光爆射，重重一拍肖晨的手臂：“好！立大功了！”
他猛地转身，脸上已是一片肃杀。
“刘明谎报军情，先关起来再说。”
处理完刘明，王贺心情大好，揽着肖晨的肩膀走到一边：“说吧，立下这等大功，想要什么赏？银子？官职？只要不过分，老子都能给你办！”
肖晨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他故作沉吟，然后看似随意地问道：“大人，我听说州府有个‘军功营’，里头能用军功换媳妇？”
王贺一愣，随即失笑：“好小子！刚立了功就想着婆娘？没错，是有这么个地方。里头的可都是犯官家眷，以前的金枝玉叶，模样身段没得说。怎么，你想换一个？”
“是有这个想法。”肖晨点点头。
王贺摸了摸下巴，面露难色：“按你今日的功劳，换个媳妇倒也勉强够格。但你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洪家的麻烦，更重要的是，你小子亲口答应老子的一百颗蛮子头！”
他重点强调了那个数字，然后话锋一转：“老子这人赏罚分明。你今天的功劳，不能不算，但离你承诺的大功和彻底摆平麻烦，还差得远。现在就把你弄进军功营，名不正言不顺，洪家那群疯狗非得咬着这点撕碎你不可。”
肖晨静静听着，知道王贺必有后文。
果然，王贺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这样吧，功劳老子先给你记着，这些首级也一并算在你那‘一百’的数目里。老子再私人卖你个面子，我修书一封，让你以‘协查萨满踪迹’的名义，跟我的人一起去州府送俘虏、汇报军情。”
“到了那儿，我让人带你进军功营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