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心急如焚,可祁序野却抱着臂一副懒懒散散看热闹的模样。
现在,她对祁序野以前的滤镜全部都要碎了。
祁序野怎么变成贱人了?
火烧眉毛了,他却和自己认上亲了。
神经病啊。
“她要进来了哦。”
祁序野漫不经心的提醒,象是催命符一样。
同时,门外薇薇安也说道:“我进来了哦。”
迟意顿时面色一白,她咬牙,脑中两个想法在打架。
叫他,等于和祁序野低头,又要被他管着。
不叫他,薇薇安进来看到了,她不误会也会心里不舒服。
真想和祁序野同归于尽啊。
迟意每次眼睛里闪着一些别样的光,都是她破罐子破摔的前兆。
祁序野清淅地捕捉了她所有的情绪。
听“哒”一声,他一把扯住她,之后有什么声音被吞没在开门的声响里。
薇薇安进来,看屋子里一片黑暗,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
祁序野不在这里。
她站在门口,通过走廊的灯往里看,桌子上有菜,可椅子上没有人,往里有一扇满屏青玉雕刻的屏风。
迟意就被祁序野压在那扇屏风下,她的后背触及着冰凉的青玉,身前是祁序野灼热的呼吸。
她甚至不敢大口喘气,怕惊动了薇薇安。
祁序野的目光暗暗流淌在夜色里,无声无息,裹住了她。
他的手按在她的腰间,扣在那侧间美丽的弧度,严丝合缝。
要不要离这么近,迟意歪了歪头。
就这一下,祁序野捏住她腰的手指蓦然用力,迟意差点叫出声。
“二哥。”
她从紧咬的齿间,挤出两个字是为警告,声音微不可闻。
薇薇安的脚抬了一下,准备迈入屋子时又退了出去。
里面黑灯瞎火不会有人的。
祁序野一定先走了,她来晚一步。
有些懊恼,薇薇安抿着唇转身走了。
她高跟鞋踩在地毯上,传出一些渐远的闷响。
直到完全消失,迟意一把推开了祁序野。
他的胸口又硬又烫,迟意只手心碰到就觉得象是有把火烧了一下。
“我明明都叫你二哥了。”
他怎么能故意捏自己,害她差点暴露。
“叫错了。”
祁序野轻声开口,室内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迟意觉得他大约是有些不满的。
她本来就带着气:“我哪里错了。”
是祁序野故意找茬吧。
“我说是哥哥。”
哥哥。
二哥。
一字之差,差距可大了。
迟意不傻,感觉出里面暧昧的含义,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过去找到开关打开了灯。
刚才电光火石之间,祁序野长臂一挥关了灯,还把她拉到屏风后躲藏。
开关按下,眼前立刻一片光亮,如同她的脸庞。
迟意冷冷警告:“祁总,你刚才是在性骚扰。”
啧,这话都说出来了。
话落,见祁序野两步便靠近了她,一手揽住她的腰,恰好就是他刚才捏她的位置,而他另一只手夺过迟意的手机打开了相机。
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他怀里了,还是糟糕的暧昧姿势。
迟意一把推开他,怒问一声:“你在干什么。”
祁序野把手机懒懒一扔,还给了她。
迟意低头看,上面是他们刚才的合照。
“给你证据,去告我。”
他在回应她说性骚扰的事。
一丝不苟的语气,好象说的是别人的事。
迟意觉得眼前的祁序野好陌生,他怎么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无赖。”
明知道她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和他闹到警察局。
祁序野看出她的心软,唇角勾了勾。
同时,他低头看向迟意的手机,刚刚他和迟意有了第一张合照。
他继续开口,得寸进尺:“伊莉娅不准备告我的话,待会那张照片麻烦给我发一份。”
“微信加之就是要用来沟通的。”
他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
迟意打断了他:“我和你没什么可沟通的。”
话落,她点开那张照片,按下了删除键。
祁序野眸光一暗,扯了把椅子随意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递给了她。
“灭灭火吧。”
一个薇薇安就把迟意吓得差点自燃了。
“我不需要。”迟意气鼓鼓。
她不想和祁序野有一点交集,完全不接那杯水。
“可你看起来很紧张。”
“我们又不是在偷情,你紧张什么。”
迟意反驳:“我哪里紧张了。”
祁序野语气慵懒,一下点破了她:“你有。”
刚刚那个距离,他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那么快。
目光下移,看向迟意垂落的手。
祁序野说:“你紧张时会下意识搓手指。”
迟意立刻停住了正在搓的手指。
下一瞬,听祁序野说道:“你紧张耳朵也会红。”
迟意捂住了她的耳尖。
“还有,你全身都会泛红。”
说完,祁序野便噙着笑,倚在椅背静静看着迟意。
他什么都没说,但又好象什么都说了。
那目光赤裸裸,迟意觉得是在说:“你怎么不遮了?”
迟意深呼一口气,不得不说,祁序野真得是个很擅长让人方寸大乱的人。
她很多年没有这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了,在祁序野面前,好似主导权很容易被他掌握。
周扬曾暗暗和她吐槽过,你二哥要是个女的,能把男人象狗一样玩儿。
迟意觉得这话说的对。
但以前的他,不会对自己这样。
而现在,他更不应该这样。
“这几年,你变了很多。”
迟意抬眸,通过打量的目光仿佛在通过祁序野寻觅另一个人。
祁序野扯了扯唇,如果死过一回还不知道改变,那便是神仙难救了。
他唯一的救赎就在他面前。
“你也变了很多。”
祁序野也看向了迟意,目光没有追忆,只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无论如何,是我对不起你,除了你让我离开你,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祁序野的低语在此时正式的可怕,象是某种承诺。
可迟意要的就是他离开。
“祁总,如果你还心存愧疚,那就请保密我们的关系,我不想让公司其他人知道,免得影响工作。”
祁序野挑眉:“我们是什么关系?”
每个字都在他舌尖被调教成了不一样的意味,迟意闭眼都感觉逃不脱他暧昧的语调。
她强调一声:“祁总,我再说一次,我结婚了。”
祁序野嗤笑:“就凭一枚破钻戒吗?”
转着那枚戒指,他静静看着她。
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用来掩饰的婚戒被祁序野撸了下去,现在正松松垮垮挂在他的指尖。
“你选男人的眼光看起来很差,他买钻戒却连你的指围都搞不明白。”
“迟意,你结的这是什么婚?”
一副质问的模样,语气轻篾。
迟意心一沉,那戒指是假的,只是锆石做的,是她随手做来逢场作戏的,却没想到成为祁序野攻击她的理由。
“我自己接受就行。”
迟意一把夺走戒指,生怕祁序野再看出什么。
看她那么紧张那枚破戒指,祁序野一下就想起自己送给迟意的粉钻戒指。
被她象扔垃圾一样留在祁家。
同样都是戒指,怎么他送的她就那么嫌弃。
“你接受我不接受,我没参加过那个婚礼,那不算数。”
祁序野简直是不讲道理。
迟意反驳“是我结婚,你凭什么说不算就不算。”
祁序野理直气壮:“我不同意的婚礼,就是不算。”
迟意觉得他完全在无理取闹。
“这件事不需要你同意,你当自己是民政局啊。”
迟意炸毛。
祁序野也生气了,他怪迟意眼光差。
找的什么男人,一点也不珍惜她。
那个医生,工作平平,家世平平,长相也一般,她被自己养的金尊玉贵,他怎么配?
这事无关嫌贫爱富,只是祁序野从她小时就有意培养迟意的眼界,就是怕有一天她随便被人用三瓜两枣拐跑。
生活,很多时候是创建在金钱物质之上的。
而没有物质的爱情和婚姻,就是一片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所以祁序野无法接受她结婚连个象样的婚戒都没有。
两人正在剑拔弩张,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
是迟意的手机。
祁序野馀光瞥到来电备注,瞬间变了脸。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