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
这里怎么会有祁序野的声音,迟意的脚步一顿,转而笑自己幻听了。
但裴行屿也听到了,他先一步转身,看到了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气势汹汹,贵气逼人。
见状,迟意也发觉不对了,她也转过身,祁序野那张脸就明晃晃映入眼眸。
两个多月了,他一点也没变。
不,或许变了。
今天他格外精致。
迟意心猛地一紧,下意识扯了扯衣服,挡了挡肚子。
不能让祁序野知道她有孩子。
幸好她今天穿了廓版的风衣,遮得住。
祁序野的目光停在迟意身上。
她瘦了,瘦了很多,人也憔瘁。
看照片的时候,那种心酸扯着的感觉,远不如亲眼见到她的冲击大。
作为在25岁高龄才乍然开荤的男人,从那夜后,他的身体,他的每个细胞都在无时无刻狂喊,想她。
但这是肉欲,祁序野忍得住。
今天看到她苍白瘦弱的模样,祁序野心底那股疯狂的情欲,却仿佛从来没存在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密密麻麻的心疼。
迟意明显慌张和躲避的反应,让他更是一滞。
裴行屿先开口:“你们认识?”
祁序野淡淡瞥了一眼,长得人模狗样,和迟意在一起莫名刺眼。
走近几步,祁序野看向迟意,“不介绍一下?”
迟意知道他是在问裴行屿,她压住心里的紧张,轻声开口:“这位是裴医生。”
以职业为称呼,疏远的含义,祁序野满意。
裴行屿若有似无看了一眼迟意,他直觉面前这个男人和迟意关系不一般。
因为那个男人对自己有敌意,还在听到迟意叫他“裴医生”时,漾出了些笑意。
得意什么。
裴行屿也看迟意:“这位是……”
迟意立刻回:“这是我二哥。”
裴行屿挑眉,回了一句,语气欣喜:“哦~哥哥啊。”
是兄妹那可太好了。
话落,祁序野皱了皱眉,这是他第一次在被迟意介绍是哥哥时,心里觉得不爽。
那个男人在得意什么?
很快,听祁序野补充了一句:“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迟意杏眼微挑,随即垂眸,心里一酸,祁序野故意强调这个,果然是要和她撇清关系,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裴行屿看出了祁序野眼里对他的警告,勾了勾唇:“原来,你就是小意在京市的家人。”
他一句话,又把迟意和祁序野关系分明了。
“你叫她什么?”
“小意?”
祁序野目露不满:“现在的医生和患者都这么没有界限吗?”
怎么感觉有火药味。
迟意急忙说道:“裴医生不是外人,以前在淮镇我们一起长大的。”
祁序野脸色淡淡,还不如不解释呢。
裴行屿却笑了:“对,我和小意也算青梅竹马。”
竹马你大爷。
祁序野眉尾一压,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了,迟意明白他生气了。
正在思考祁序野抽什么风的时候,听到他问:“你为什么来医院,哪里不舒服。”
很平常的一句询问,却让迟意心里如翻江倒海。
裴行屿要开口,迟意急忙拦住:“肠胃炎。”
怪不得她瘦了这么多。
祁序野:“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好,还离家出走?”
听到迟意遮掩怀孕一事的时候,裴行屿已经敏锐察觉到,迟意和这个男人关系不一般。
迟意听他这关心却讽刺的反应,也来了脾气:“我怎么样,就不劳二哥费心了。”
她都躲他躲到这里了,他还追着骂人,泥人也有三分性了。
祁序野被迟意不耐烦的话刺得一顿。
“脾气见长啊。”
对那个男人笑,对他就一脸烦躁,祁序野握紧了手。
“我们谈谈。”
迟意想到孩子,立刻拒绝:“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祁序野扯了扯唇,勾起一抹轻笑:“我觉得家丑不可外扬,你觉得呢?”
“你如果不介意你的裴医生听听我们的事,我就在这里和你谈。”
狗东西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迟意咬牙,什么叫我的裴医生。
但裴行屿很开心,他看出迟意的窘态,拦在她面前:“没事,我不在意。”
就算对面的男人是迟意那个死鬼丈夫,只要她不想搭理,他也愿意为她挡回去。
这时,裴行屿整个身子完全拢住了迟意,他抬眸和祁序野对视,暗流涌动。
迟意想了想,拉开了裴行屿:“我和他谈吧。”
这事和裴行屿无关,不能牵扯他。
“放心,没事的。”
她不会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
闻言,裴行屿只能点点头,嘱咐道:“谈完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她现在的状态,迟意知道裴行屿是担心她。
“好。”
她回应了裴行屿,祁序野看得冷笑一声。
这你来我往,浓情蜜意的,当他这个人是死了吗?
一刻也忍不了,他握住迟意的手腕,拉着她走了。
迟意想挣扎,祁序野却攥得更紧了,他的手上象有刀子一样。
祁序野步子迈的很大,迫不及待想带她离开那什么裴医生附近。
可刚走两步,就看到迟意风衣下瘦削的肩头,她似乎力不可支。
于是,祁序野立刻放缓了脚步,迟意感觉到了,心口一松。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肩并肩,来到街角,直到祁序野突然站到迟意面前,两人影子交叠。
“拉黑我?一声不响逃跑。”
迟意沉默。
祁序野勾起了她的下巴,一股火窜到了天灵盖。
“对那个医生言笑晏晏,对我就冷脸低头?”
他手上的温度烫的惊人,迟意缩了缩下巴,“你到底要说什么?”
祁序野本来是要问她要不要和自己回京市,或者问,他在这里给她买了房子,她要不要住。
知道迟意嫌弃美国那个庄园贵,他就给她换便宜的,只改善她的生活环境,不给她压力。
可刚才看到她和裴行屿在一起,还什么青梅竹马的。
祁序野哪还记得房子,只剩怒气。
“你送他袖扣了吗?”
迟意紧张半天,结果听到了这个问题。
他有病吧,迟意忍不住腹诽。
这时候谈什么袖扣,和袖扣有什么关系。
却听祁序野继续驴唇不对马嘴,想一出是一出。
“下一步呢,准备和他做什么。”
“谈恋爱吗?”
那个男人眼里都是对迟意的占有欲。
的。
想到就气不打一处来。
迟意真被他问懵了,“你是不是疯了。”
怎么就绕到谈恋爱了。
但还有更疯的,下一瞬她就听祁序野问她:“我的活儿真的很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