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祁序野吃瘪,陆婉婷决定带着姐妹玩个正值花期的男人庆祝一下。
放弃祁序野这一棵歪脖子树后,外面的大森林迷住了不知道有多热闹。
天知道,她以前真是脑子抽了,过的啥苦日子啊。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
那边灯红酒绿,迟意看祁序野脸上红白交错。
祁序野发烧了。
高烧。
她刚才只是轻轻一碰,温度都烫的吓人。
和祁序野回到家,迟意还没想好和祁序野说什么,就看他一言不发径直钻进房间里
迟意后知后觉,吃了个闭门羹。
等了一会儿,家里还是没有外人来。
迟意疑惑了,祁序野难道没有一个医生朋友来给他看病吗吗?
又过了一会儿,迟意发现好象真没有。
祁序野不会烧死了吧。
还没。
但是祁序野已经快被迟意气死了。
他都表现出难受成那样了,迟意就不敲门来看看自己吗?
她真当自己不是祁家人,要离家出走啊。
该不会她要去投奔沉司礼吧。
祁序野现在脑子很乱,脑子的疼和身体的冷交织着。
出事了,迟意第一时间找的是,沉司礼而不是他。
让祁序野不由得怀疑,甚至产生了微妙的被抛弃感。
她是知道沉司礼是她的亲表哥了,准备投奔沉家,离开祁家?
窝着一口气,心口的火也没消退,祁序野这场高热,来势汹汹。
终于,他眼皮越来越沉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二哥?”
祁序野听后眸光先是一亮,而后又淡了下来。
迟意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直没有人回应,但她发现门没关严。
担心祁序野出事,迟意大喊了一声:“二哥我进来了啊。”
屋子里,属于祁序野的冷冽松香扑面而来,迟意看到了床上被被子包围的祁序野。
他状态很不好。
迟意从来没见过祁序野这么虚弱,他的刘海耷在他的眼皮上,他闭着眼,皱着眉,脸颊是不正常的红,唇是不正常的白。
迟意焦急地跑了过去,喊了几声祁序野都没人答应。
她把手伸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
体温烫到她的一瞬间,手腕被一只更灼热的手裹住了,突如其来的拉力让迟意一个跟跄,另一只手臂撑住床刚稳定下来时,蓦然撞上了祁序野的眼。
他什么时候醒的?
“二哥,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二哥,我算你哪门子的二哥。”
祁序野语气不善,迟意担心他的身体,这时候也没空和他掰扯。
“二哥,我说真的,你烧的温度很高,我摸你额头都烫手。”
还有扯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热得吓人。
迟意挣扎了一下,那只手松开了。
“你刚才睡迷了,我敲门没人理,发现门没关严我就进来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你。”
迟意解释着自己突然出现原因,看祁序野刚才的反应,生怕他又误会什么。
祁序野冷冷一声:“我是你什么人啊,你关心我。”
怎么又绕到这个问题上了。
迟意心里默念,他是病人,看病重要。
她软了语气,配合他:“你是我二哥啊,真的别眈误了,一会烧坏了。”
感觉祁序野的脑子现在就不太对劲。
祁序野懒懒散散,仿佛病的人不是他自己。
“我是你二哥吗,我以为我是陌生人呢。”
“你出事了,第一个联系的人不是我,是沉司礼。”
“说你几句,一言不合,你就要离家出走。”
“卡也还给我了。”
“衣服也还给我了。”
“还有一堆首饰和包。”
“您多厉害啊,多有出息,满满当当地堆了我门口一座山,不知道的以为你要砸死我呢。”
“我是你仇人吧。”
平时祁序野说话就不好听,生病了的祁序野说话更难听。
看他一直纠结这个问题,迟意索性就和他说明白。
“我一直分得清自己的位置,我也很感谢祁家,我更没忘记第一天你和我在书房外说的话,我答应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就是不会。”
“是你先误会了我,还说那样的话侮辱我。”
侮辱两个字让祁序野的心被扯了一下,他语气也放缓了。
“你生气的时候,就没有口不择言过吗?”
“迟意,因为那句话你就要和我绝交吗,和祁家一刀两断?”
那晚一句话闹成这样,祁序野想起来额角就抽疼。
但他不会哄人是真的。
不会承认自己嘴贱也是真的。
迟意很坚定地回答:“我就算再生气,我也不会明知道说话伤人,还去诛心。”
祁序野沉默了一会儿。
他苦笑一句,发觉迟意真是个较真的,因为那样一句话她真就至于如此。
祁序野垂眸,目光黯淡:“是,你生气了不口不择言,你不说话,你冷暴力我。”
一个帽子突然落下,迟意气得鼓起了脸。
祁序野生病不讲道理就算了,还听不进去劝。
“我什么时候冷暴力你了。”
“如果今天没有发生意外,你以后见到我会说话吗?”
祁序野一针见血说出了迟意的想法。
迟意没反驳,祁序野心口一闷。
很久以后他才开口。
“迟意,你对我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
“你对别人,对周扬,对陆婉婷,甚至对沉司礼都乖乖巧巧,礼礼貌貌,因为那句话和我发脾气是因为什么?”
迟意愣了愣,品着祁序野话里的意味深长。
因为什么,因为她更在乎祁序野。
所以发生了听他说了那样的话,她才更失望。
她宁愿逃离剪断和他和祁家的关系,也不想继续拉扯。
迟意的沉默,却让祁序野勾了勾唇,他的眸中也有了光彩。
“所以,你能理解我的口不择言吗?”
“因为是你,我才那么生气。”
祁序野现在的嗓音很沙哑,但他说的话每一句都很清淅。
迟意抬起头,看此刻歪在枕头里满头大汗的祁序野。
他病到失去了往日懒淡自恣的贵公子风采。
他现在说出这些话的模样,有点可怜。
下一瞬,可怜的祁序野拉开了被子。
他裸着的上半身,露出白而坚毅的胸膛,棱角分明的腹肌因为突然离开温暖的被子跳了一下。
迟意瞬时呆若木鸡,反应过来时,她满脸通红捂住了脸,“祁序野你干什么!”
这是迟意第一次叫祁序野的名字,他回味了一下,唇角弯弯。
这么叫也挺好听。
“发烧了还踹被子,你是觉得你烧的温度不够高,还要加把火吗?”
迟意觉得生病的祁序野有病!
他真有病。
“你有病吧。”
“我可不是病人吗?”
如果不是生病,脑子烧糊涂了,迟意会觉得祁序野疯了。
被子重新被迟意裹得严严实实,祁序野迎上她担忧而躲避的眼,他挑了挑眉,语调轻快。
“我发烧了,太难受了。”
“回来冲了澡没力气换衣服”
“刚才手一滑,我也不是故意勾引你的。”
“这样吧,你也骂我一句,我们扯平?”
就在迟意还在反应他说了什么时,见祁序野突然眨了眨眼,补充道。
“哦对了……我也不是小学生身材,你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