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色降临,猗窝座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僻静的山中小屋,猗窝座先是沐浴更衣,焚香燃烛。
然后于书桌前端正坐下,摊开白纸,磨墨提笔,开始了一天的书写。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白纸之上,猗窝座字迹工整,苍劲有力。
这是他在那臭女人的压迫下,用数十年时间苦练出的一手好字。
每日将三字经、论语和道德经默写一遍,这是猗窝座每天都要做的功课。
当然,最开始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写字?
写个屁的字!看我不一拳打死……
然后在三叶的暴力之下,他就被迫乐意了。
猗窝座必须承认,最开始学习这些方块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痛不欲生的。
每天煎熬得好似活在地狱里一样,只感觉那些永远也学不完的横竖撇捺,无时无刻不在肘击着他可怜的大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逐渐感到麻木,变得有点习惯了。
而在这习惯之中,他又渐渐地查找到了某种乐趣。
就象是终于体会到了这些文本的魅力,感受到了这种书写的快感,领悟到了这些言语中的哲理,猗窝座逐渐开始享受起了这种写字的乐趣。
他的脑子没坏,他也不是在发神经。
猗窝座是真的感觉,自己或许能从这些上古先贤的至理名言中,领悟出一套“拳理”。
是的,他其实是在“以书代练”。
他是想尝试在这一次次的书写之中,领悟武道的奥秘。
每日例行的书写结束之后,猗窝座又会换上一身干练的短衣,找块空地开始练拳。
练拳,不应该是纯粹的暴力输出。
这不叫练拳,只是单纯在打桩发泄。
真正的练拳,也不应该只停留在招式的外壳。
更多的是要由外至内,反照自身,于招招式式中领悟拳理,于汗水挥洒间感悟武道。
如此,方能更进一……
突然一声笑吟吟的呼喊,三叶伴随着一阵琵琶声响从天而降。
“臭女人你别来烦我,没看到我在练拳吗?”
连眼都没睁,面对三叶的突然来访,猗窝座依然自顾自地练习着招式。
“先别练了,我找你有点事。”
“没空。”
“我想拜托你照顾两个人。”
“啥?”
猗窝座终于睁开了眼,他首先看到的是站在三叶身旁,同样一副笑吟吟表情的童磨。
【不好,这两个人怎么一起来找我了?】
总感觉要摊上事了……
内心突然有点不妙的预感,猗窝座又看向了站在这两人身后的妓夫太郎兄妹二人。
“臭女人,你到底想干嘛?”
即使有外人在场,猗窝座的语气也非常不客气。
但三叶也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解释道:
“这两孩子潜力不错,所以我想拜托你替我训练训练他们,方法随你挑,只要别弄死就行。”
“你干嘛不自己训练,非要跑来找我?”
“这种事情你不是知道的吗,因为我根本就不擅长教别人啊……”
三叶说的是实话。
身为这世间少有的武道天才,对三叶而言,武道其实是一种很简单的东西。
甚至简单到了,她平时根本就懒得去练的程度。
但三叶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的错。
毕竟你要是能半小时开通透,几小时就能吊打猗窝座几十年的克苦努力,你肯定比她还懒,比她还不想练。
正因如此,三叶其实一直都不是很理解,别人为什么会练不会。
明明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你看,呼吸到位手一挥、刀一砍,这不就成了吗,怎么会理解不了呢?
但事实就是,领悟不了做不到的才是大多数。
三叶也因此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其实不太擅长教别人的这一点……
“原来如此。”
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三叶,猗窝座缓缓点了下头。
“那你们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去准备一下。”
“恩,好。”
说着,在三叶那笑眯眯的注视下,猗窝座转过身,朝着身后的木屋缓缓走去。
他的步伐是如此缓慢,尤如清风拂过。
一步,两步,三步……轰!
正当猗窝座抬起腿,将要踏出那第四步时,只见他支撑在地的那只脚掌突然猛地一踩,整个人借此发力,浑身气力瞬间凝聚脚底,身形尤如炮弹般激射而出,转瞬间蹦出数十米远!
同时口中还大笑道:
“哈哈哈哈!臭女人还想给我甩烂摊子?!做梦去吧你!”
“果然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呢……”
对猗窝座这小小的“叛逆”行为早有预料,三叶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一瞬,只见她的身形也原地消失,用比猗窝座还要快得多的速度,瞬间就追上了几十米外的他,然后一记无情铁手掐住他的后脖颈,将他整个人直接摁在了地上!
“哦哦哦!不愧是圣女大人和猗窝座阁下!速度好快!我刚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呢!”
身后远处,童磨当即拍手鼓掌,情绪价值拉满。
而在他身旁,妓夫太郎兄妹则是完全看呆了。
好、好快……
这两个人刚才都是怎么动的?
一瞬间就是几十米远,猗窝座大人怎么能跑得这么快?
还有三叶小姐,怎么她闪了一下,猗窝座大人就趴地上了?
上弦之鬼难道都是这么强大的怪物吗?
“你想去哪啊,狛治?”
无视身后的气氛组,单手制住那强大的上弦之叁,三叶就这么低头看着身下的猗窝座,笑吟吟问道。
“呸!”
吐了吐口中的泥土,猗窝座趴在地上艰难抬头,大声喊道:
“臭女人!我突然想去大清朝参加科举了,你不要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