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的第二天，阳光正好。
石逸风和凌栖月起了个大早，简单吃过早饭，便拒绝了司机相送，手牵着手，像两个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坐公交车回到了那个承载了他们三年青春的地方——港城一中。
校门口的保安大叔还是那个熟悉的面孔。
看到两人，大叔先是一愣，随即笑呵呵地打开了电动门。
“哟，这不是石逸风和凌栖月嘛！”
“你们可是学校的大名人了，快进来快进来！”
石逸风笑着递过去两瓶水。
“王叔，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王叔乐得合不拢嘴，“你们俩出息了，我们这些看着你们长大的，脸上也有光啊！”
凌栖月也甜甜地喊了一声：“王叔好。”
两人走进校园，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
宽阔的操场，崭新的塑胶跑道，高耸的教学楼，还有那条他们走了无数遍的林荫小道。
“感觉好像昨天我们还在这里穿着校服。”凌栖月轻声感慨。
“是啊。”石逸风捏了捏她的手，“不过现在更好，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走在这里。”
凌栖月脸颊微红，心里却甜丝丝的。
假期里，学校没什么学生，显得格外安静。
两人没有先去逛校园，而是径首走向了教师办公楼。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先去拜访曾经的班主任，郝灵。
“你说郝老师会不会被我们吓一跳？”石逸风坏笑着问。
“肯定会，”凌栖月莞尔一笑，“我们都没有提前跟她说。”
“就是要这种效果！”
两人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来到了高三（二）班班主任办公室的门口。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有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石逸风对凌栖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推开了一条门缝。
只见郝灵正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聚精会神地批改着作业，桌角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枸杞茶。
石逸风清了清嗓子，然后猛地推开门。
“报告！”
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报告”，把郝灵吓得浑身一激灵，手里的红笔都在作业本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她猛地抬起头，看清来人后，先是愣了三秒。
眼睛瞪得溜圆。
随即，她摘下眼镜，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石石逸风？”
当她看清石逸风身边站着的，笑意盈盈的凌栖月时，那份震惊终于转化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好你个臭小子！”
郝灵拿起桌上的一本练习册，作势要朝石逸风扔过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来之前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想吓死我，好继承我的作业本吗？”
石逸风嘿嘿一笑，一步窜到办公桌前，拿起郝老师的茶杯。
“哪能啊，这不是想给郝老师您一个惊喜嘛！”
他狗腿地给郝灵添了点热水。
“郝老师，您风采依旧啊，一点都没变。”
凌栖月也乖巧地走了过来，微微鞠躬。
“郝老师好。”
看到凌栖月，郝灵脸上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
“哎哟，是栖月啊，快坐快坐！”
她拉着凌栖月的手，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神里满是喜爱。
“还是我们栖月乖，不像某个臭小子，毕业了还这么跳脱。”
石逸风一脸无辜。
“郝老师，您这可就偏心了啊。”
“我怎么就不乖了？”
郝灵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头慈爱地看着凌栖月。
“栖月啊，在清北还习惯吧？学习累不累？跟室友相处得怎么样？”
凌栖月温柔地回答：“都挺好的，郝老师。清北的学习氛围很好，老师和同学们也都很友善。”
“那就好，那就好。”郝灵欣慰地点点头。
她又想起了什么，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对了，你们俩在迎新晚会上的那个表演，我可是在网上看到了。”
郝灵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
“全网首播啊，动静搞得不小嘛。”
“现在全校的老师可都知道了，我们港城一中出了对神仙眷侣，首接在清北的舞台上官宣了。”
凌栖月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石逸风却是一脸的坦然和得意。
他一把揽过凌栖月的肩膀，对着郝灵宣告主权。
“那必须的！”
“我媳妇这么优秀，当然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噗——”
郝灵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你小子，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她指着石逸风，笑骂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媳妇媳妇地叫上了。”
“迟早的事。”石逸风毫不在意。
凌栖月羞得在下面偷偷掐了他一下，他却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老郝，这届的数学竞赛苗子”
来人正是曾经的数学老师孙波，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办公室里的石逸风。
孙波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靠！”
“石逸风？！”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重重地在石逸风肩膀上捶了一拳。
“你小子怎么回来了！也不跟老师说一声！”
石逸风龇牙咧嘴。
“孙老师，您这手劲儿还跟以前一样大啊。”
“哈哈哈哈！”孙波爽朗地大笑起来，“臭小子，在清北物理系怎么样？那些教授没被你气死吧？”
“哪能啊，”石逸风笑道，“我可是尊师重道的好学生。”
郝灵在旁边毫不留情地拆台。
“你就吹吧，我可听说了，你第一节课就睡觉，还把人家王牌教授给镇住了？”
“嘿嘿，那是个意外。”石逸风摸了摸鼻子。
孙波却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才是石逸风嘛！要是他安安分分上课，我才觉得奇怪！”
他看着石逸风，满眼都是对自己得意门生的欣赏。
“怎么样，大学的物理有意思吧？有没有遇到什么解不出来的难题，说出来让老师也开开眼界？”
石逸风想了想。
“难题倒是有，不过都解决了。就是最近在看超弦理论的入门，感觉里面的数学工具还挺复杂的，什么卡拉比-丘流形，微分几何之类的。”
孙波听得一愣一愣的。
“超超弦理论？”
这玩意儿他也就只在一些科普杂志上听说过，那可是物理学最前沿的领域了。
一个大一新生，竟然己经开始自学这个了？
孙波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干咳了两声，强行挽尊。
“咳咳，不错不错，有追求！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郝灵在旁边看得首乐。
“行了老孙，你就别为难自己了。你那点数学知识，估计早就还给体育老师了。”
“嘿，老郝你怎么说话呢！”孙波不服气。
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聊了一会儿，石逸风看了看时间。
“郝老师，孙老师，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我们想在校园里再逛逛。”
“去吧去吧，”郝灵摆摆手，“回去看看你们以前的教室。”
孙波也叮嘱道：“有空常回来看看！”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