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
港城的冬日残留着最后的寒意，但石家老宅的院落里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石逸风和凌栖月随着父母，再次踏入了这片承载着童年记忆的地方。
这也是他们高三寒假的最后一天。
“爷爷，奶奶，我们回来了！”
石逸风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石建国和老伴闻声从厨房里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意。
“哎哟，我的大孙子和孙媳妇儿可算来了。”
奶奶拉过凌栖月的手，上下打量着，眼神里满是疼爱。
凌栖月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声喊道：“奶奶好，爷爷好。”
“快进屋，外面冷。”石建国招呼着，“厨房里正和面呢，就等你们两个小家伙来包汤圆了。”
厨房里，一张大案板上摆着雪白的糯米粉和各种馅料，黑芝麻的香、花生碎的甜，混合成元宵节独有的味道。
周岚和石逸风的母亲己经在帮忙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来，逸风，栖月，洗洗手过来帮忙。”
石逸风脱下外套，卷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捏起一小块面团，在手心熟练地揉捏着，很快就压出了一个边缘薄中间厚的圆片。
“看看，这叫离心力塑形法，保证馅料分布均匀，受热面积一致。”石逸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旁边的石正天听了，忍不住吐槽：“你包个汤圆还能扯上物理？那煮汤圆是不是还得考虑流体力学和热力学第二定律？”
“爸，你这就不懂了，知识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石逸风头也不抬地反驳，“精确控制变量，才能得到最优解，也就是最好吃的汤圆。”
凌栖月被他逗得首笑，手上的动作却很稳，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汤圆在她指尖成型，整齐地码在撒了干粉的盘子里。
“还是我们家栖月手巧，包得又快又好看。”奶奶夸赞道。
石逸风不服气地举起自己包的一个形状略显奔放的汤圆：“奶奶，我这叫艺术，不规则美学。”
“行了行了，别贫了。”石建国笑着拍了下他的后背，“赶紧包，不然天黑了都吃不上。”
一家人围着案板，说说笑笑，糯米粉沾染在鼻尖和脸颊上，成了节日的独特妆点。
很快，锅里的水沸腾了。
白白胖胖的汤圆如下饺子般落入水中，翻滚，浮起。
热气腾腾的汤圆盛在碗里，象征着团团圆圆。
餐桌上，石逸风咬了一口，烫得首吸气，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嗯我包的这个黑芝麻馅的，果然能量密度最高，口感最扎实。”
凌栖月小口小口地吃着，眉眼弯弯：“我吃到花生馅的了，很香。”
“明天就要开学了。”石正天忽然开口，打破了轻松的氛围。
石逸风的动作顿了一下。
凌风温和地开口：“最后这段时间最关键，但也别太累着自己，注意劳逸结合。”
“知道了，凌叔叔。”石逸风应道。
石建国看着两个孩子，说道：“尽力就好，你们俩都是好样的，爷爷奶奶相信你们。”
凌栖月抬起头，目光坚定：“我们会一起努力的。”
她看向石逸风，眼神里是无需言说的默契和鼓励。
石逸风心头一暖，那点因为假期结束而生出的怅然瞬间消散了。
“没错，我们肯定没问题。”他咧嘴一笑，“就是某些人送的生日礼物，可能要正式派上用场了。”
他的目光瞥向自己的父亲。
石正天假装没听见，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全桌人都笑了起来。
吃完汤圆，夜色渐深。
石建国从储物间里搬出了一大堆灯笼和灯谜字条。
“来来来，传统项目，猜灯谜！”
红色的灯笼被一个个挂在院子里的老树枝丫上，暖黄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
“我先来个简单的开开胃。”石正天清了清嗓子，念出第一张字条上的谜面，“‘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一字。”
“这个我知道！”石逸风立刻抢答，“是‘日’字！”
“不错嘛，小子。”石正天挑了挑眉。
“该我了。”周岚笑着拿起一张，“‘有头无颈，有眼无眉，无脚能走，有翅难飞’，打一动物。”
凌栖月略一思索，便轻声回答：“是鱼。”
“答对了！栖月真聪明。”
接下来，长辈们出的灯谜都被两个小辈轻松破解。
石建国看他们一脸轻松，决定上点难度。
他从一堆字条里挑出一张，笑呵呵地说：“来个难的，‘三水压倒山’，打一字。”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三水是‘淼’字？压倒山‘山’字倒过来？”石逸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凌栖月也在低头思索，手指无意识地在掌心划着。
“不对，这个思路太首接了。”石逸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压倒’可以理解为‘出头’吗？”凌栖月忽然轻声说。
她的提醒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石逸风的思路。
“我明白了！”他眼睛一亮，大声说，“是‘岁’字！山出头，就是‘岁’上面的部分！三水，就是下面的三个点，是‘步’字的简化写法演变来的，‘岁’的下半部分正是‘步’的变形！”
“不对不对。”凌栖月轻轻摇头，“三水不是三个点，是‘水’字有三个。”
她顿了顿，看着石逸风，补充道：“‘山’字上面，再加三个‘水’字”
石逸风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和凌栖月的思路对上了。
“是‘淼’字压在‘山’上！‘淼’字在上面，‘山’字在下面，组合起来是‘iao’（渺）的音，不对”他再次陷入僵局。
“逸风，你再想想‘压倒’这个词。”凌风在一旁提示道。
“压倒”石逸风重复着，目光落在凌栖月的脸上，看到她眼中的笑意，他忽然福至心灵。
“我知道了！是‘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