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市看守所位于市东郊,毗邻北川市拘留所,两者中间还夹着一个武警支队。
看守所高墙耸立,墙头上缠绕的电网在阴天里泛着清冷的光。
这里到处都混杂着消毒水、洗衣液以及汗馊味,气氛压抑得吓人。
杜清苗和顾重山,身上的名牌已经被扒了个精光,换上了所里统一配发的衣物,头皮理得发青,凉意直往天灵盖里钻。
两人的脸上早就没了在滨海公路上飙车时候的嚣张和得意,只剩下惨白的脸,和控制不住微微发抖的身体。
一念之间,从富二代变成了阶下囚。
还有比这更戏剧的事情吗?
唰啦啦!
伴随着开门声,防护安全的电动铁门朝着右侧缓缓打开。
“27号监室,多添俩人,都照顾着点!”
一名穿着警服的中年管教,朝着打开的铁门里面喊了一嗓子,随后扭头对杜清苗和顾千重肃声说道:
“你们两个,接下来就住这个号里了,都老实点,别打架!听见了吗?”
“知道了!”
杜清苗和顾千重点点头,进了铁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砸在两人心上却有些沉重。
监室并不大,只有靠近天花板的两个地方,有两个四四方方的小铁窗,透进来一点可怜的光线。
但好在,监室里灯光长亮。
灯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两个大通铺占了过半的地方,十几个人分别坐在两侧的通铺上。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脚臭、汗馊甚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那味道冲进鼻腔,就像是让人在鼻子上打了一拳一样,瞬间有些懵!
俩人正懵逼着。
那些或坐或躺的犯人们,齐刷刷地朝他们看了过去。
他们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戏谑也有冰冷。
左侧大通铺靠墙的地方,斜躺着一个浑身肌肉,脸上还有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壮汉。
他没有说话,只是拿那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杜清苗和顾重山。
旁边一个瘦得像麻杆,贼眉鼠眼的家伙倒是开口道:“疤哥,来新人了,瞅着挺嫩呐?”
“呦呵,这是搁谁家跑出来的俩少爷?”
被叫疤哥的青年汉子‘哼’了一声,“我说,你们走错门了吧?这可不是你们玩过家家的地方!”
杜清苗什么身份?
在袋鼠国也算得上顶级富二代!
听到这话心里那个窝火啊,脖子一硬,下意识地就顶了回去:“关你屁事!”
啪!
他话音都还没落下,旁边猛地窜起一道人影,动作快得只看到道影子,一脚就狠狠蹬在了杜清苗的肚子上!
“呃啊”
猝不及防下,杜清苗惨叫了一声,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蜷缩了下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早上喝的那点稀粥差点全吐出来,疼得他眼前一阵发黑,冷汗瞬间就浸透了整个后背!
“啊!”
顾重山吓得脸色惨白得像纸,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脚。
他和杜清苗在袋鼠国去哪都带着保镖,哪见过这场面?
一时间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妈的,怎么跟疤哥说话的?”
动手的是个时瘦高个儿的犯人,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找死是不是?”
“疤哥,听赵所说,这俩嫩崽子酒驾、危险驾驶。”
旁边有个看热闹的犯人,也懒洋洋地搭腔道:
“说是在滨海路上玩漂移,跟人飙车,结果对方直接报警了。
没想到他们俩还喝了酒,酒精上头才干了这蠢事!”
“酒驾?危险驾驶?”
疤脸壮汉嗤笑了起来,“呵,还真是俩不知死活的东西,家里有几个臭钱烧得慌是吧?
老子告诉你们,到了这儿是龙你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你得给老子卧着!外面你们是爷,在这儿”
他伸出手,指了指角落厕所的位置:“你们连条狗都不如,老子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懂吗?”
懂不懂的,都得亲身感受下!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对杜清苗和顾重山哥俩来说,那就是‘限时’体验课!
疤哥所谓的规矩,简单直接:
用他们自己的毛巾,刷那个看似干净,实际骚气冲天的厕所;
跪在地上,一遍遍反复擦极其朴素的水泥地;
给疤哥还有他身边两个兄弟按摩捶背,力道稍有不满意,大耳刮子立马就扇过来
杜清苗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罪,几次红着眼睛攥起拳头,想要进行反抗,可换来的都是更狠的拳打脚踢。
而且对方下手非常有分寸,专挑肉厚的地方下手,疼得钻心,却不会留下太明显的伤痕。
顾重山更是怂到了家,缩着脖子抹眼泪,嘴里不住地喊着‘大哥我错了’、‘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仅仅一天时间下来,两人的肉体和精神就到了崩溃边缘。
叮叮咚咚
到了晚上,休息的铃声响起。
监室里的灯光瞬间放得柔和下来,虽然不至于像白天那么亮,但也都能透过监控看清楚监室里的情况。
杜清苗和顾重山蜷缩在右侧通铺的最尾端,那里靠近厕所,味道那叫一个酸爽。
又冷又饿,身上也到处疼痛,这哥俩心里充满了恐惧,根本就睡不着觉。
时间渐渐临近深夜。
监室里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呼噜声、磨牙声,还有说梦话的声音。
就在兄弟俩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时候
突然,两道黑影从通铺边蹿了过来。
杜清苗刚感觉到身边气流不对,一股子凉意窜上了脊梁骨。
没等他发出声音,一只臭烘烘的袜子就塞进了他嘴里,堵得他一阵干呕,呼吸骤停!
旁边的顾重山也遭遇了同样的待遇,只能发出模糊的‘唔唔’声。
紧接着,两人就被硬生生地从大通铺上被拽了下来。
整个速度极快,所以从监控里看,就像是四个人约定好了要一起上厕所一样。
就是这个动作,多少还是有点奇葩!
随后,这哥俩被强行拽到了厕所位置,随后一条沉重的、带着严重体味的被子,劈头盖脸地蒙了上来,将他们俩给死死地裹住。
“呜呜,呜呜”
黑暗和窒息感同时降临,让杜清苗和顾千重瞬间发出了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