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
林建国的提醒,并没有让刘安杰面色有任何变化。
事实上,虽然他是个卧底,但一直以来都是以警察的标准在严格要求自己。
这是监督,同时也是坚守!
“林叔!”
刘安杰笑淡笑着看向林建国,“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跟您说,从来没有突破过身为警察的底线!
我只是想告诉您,有时候您通过正规手段得不到的东西,往往通过普通人能够拿到!”
亲自对庞志远动手,那是莽夫!
明明自己手下可以代劳,只要在合理范畴内,为什么不能特事特办?
再说也确实没犯法不是?
“……”
这一次林建国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足足过了5分钟,他才猛地一拍桌子,道:
“好,就按你刚才说的办,等回去之后我立刻安排,对庞志远进行相应的‘培训’和监控,确保万无一失!”
“嗯,这样最稳妥。”
刘安杰点点头,然后目光先是看了方清雅一眼,随后又看向了林建国。
那意思很明显:
咱们单独聊聊?
林建国立马会意,扭头对方清雅说道:“清雅,你先回去吧。
我和安杰还有点关于金海集团内部的事,需要单独沟通一下。”
“好的,林厅。”
方清雅没有任何迟疑惑,立刻起身离开了集装箱。
刘安杰微微动了动耳朵。
嗡……
在听到外面传来引擎渐渐远去的声音,他这才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对林建国说道:
“林叔,关于江长河和长河资本这边有一些新的重要情况,我必须当面向您汇报!”
林建国神色一凛:“你说。”
“今天上午,长河资本的耿望升突然跑到集团找我……”
刘安杰把耿望升提出的两个要求,详细地向林建国汇报了一遍。
“创鑫科技,修改自贸港b-07、b-09地块规划?”
林建国眉毛一挑,“这么心急?”
“嗯。”
刘安杰点点头,“我已经让手下的兄弟去摸‘创鑫科技’的底了。
不过我担心力度和深度不够,还得麻烦您动用一下警方的渠道,彻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背景。”
林建国神色微动:“你的意思是看看它和长河资本甚至和江长河本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是。”
刘安杰再次点头。
“好,这件事刻不容缓,等我回去就立刻安排经侦和网安介入调查。”
林建国道,“最迟明天下午两点,我让清雅把初步查到的资料带给你。”
“谢谢林叔!”
刘安杰笑了笑,继续说道:
“另外,关于耿望升想要改动规划的那两个地块,我也派人去查了,看看最近除了长河资本外,还有哪些企业在私下接触这两个地块。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一有结果,我立即向您汇报。”
“嗯,你考虑得很周全。”
林建国应声道,“长河资本越急切地想在某些细节上动手脚,就越说明这里面有问题。
我们必须盯紧了!”
“嗯,时间差不多了!”
得到自己的答案,刘安杰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
“林叔,我就先回去了!”
“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建国同样站起身,拍了拍刘安杰的肩膀,“我还等着你回来呢!”
刘安杰没有说话,只是咧嘴笑了笑,转身出了集装箱。
黑色高尔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北川的夜色,朝着市区驶去。
……
北川市。
兴盛商贸集团顶楼。
董事长办公室装修奢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可以将半个北川市区尽收眼底。
一身藏蓝色西装的杜敬泽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手里端着一杯醒好的红酒,轻轻摇晃着。
管家格兰德站在杜敬泽办公桌前的,神色依旧恭谨。
“格兰德。”
杜敬泽抿了一口红酒,目光落在杯壁上挂着的殷红酒液上,“我交代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老爷,我已经以律师探视的名义,去见过少爷和表少爷了。”
格兰德微微躬身,声音平稳地说道,“他们在看守所里没有受到任何委屈,状态很好。”
他措辞谨慎,没有提及杜清苗和顾重山在里面遭受的‘特殊关照’。
事实上,他也看不出来。
不论杜清苗还是顾重山,身上的伤都集中在除头部、四肢外的其他部位。
只要他们不脱衣服,根本就看不到。
“嗯。”
杜敬泽微微点了点头,眼底深处掠过一抹阴霾。
“前两天,我特意约了市局的丁兆丰副局长一起吃了顿饭。”
他放下酒杯,眼眸盯着对方,话锋一转:
“这位丁副局长,虽然没有明确答应我什么,但关系算是初步维系住了。
我听说,他这些年一直把金海集团特别是金海高层,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卯足了劲儿地在找他们的犯罪证据!”
“这样,格兰德,你把我们这段时间动用所有渠道,搜集到的关于金海集团涉黑、违法的所有信息,整理一份出来。”
杜敬泽突然站起身,“明天安排人用匿名和安全的方式,给这位丁副局长送过去!”
最近这段时间,杜敬泽明面上在高调进行各种商业社交,宣称要投资巨额资金,可实际上却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和金钱,针对金海集团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商业上的正常竞争他暂时放在了一边,重点搜集的是金海在道上的那些见不得光的黑历史。
虽然刘安杰在接任董事长后,一直在洗白集团,把过去的灰色产业转型或者剥离。
可短时间内,绝大部分痕迹确实可以被摸出,但一些痕迹还是不可避免地残留了下来。
杜敬泽砸下了重金,专门派人去找那些曾经在金海手上吃过亏、结过怨的人,各种威逼利诱、软硬兼施,还真让他挖出来一些东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像什么寻衅滋事、暴力追债、非法拘禁、故意伤害……
只要是能跟金海,特别是和金海集团道上骨干扯上关系的陈年旧账,全都被翻了出来。
杜敬泽的手下甚至还伪造甚至搜集到一些所谓的‘人证’、‘物证’,力求让这些指控看起来更有分量。
格兰德面无表情地点头,道:“好的,老爷。我会处理好,确保来源无法被追查到!”
“嗯。”
杜敬泽挥了挥手,显得有些疲惫,“你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老爷。”
格兰德再次微微鞠躬,转身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