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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真心话大冒险(1 / 1)

“三轮车神助攻”的传奇事迹,在警局里发酵了好几天,热度甚至盖过了“k神”的传说。毕竟,黑客之王离普通人的生活太远,而一辆会自己冲出来抓贼的破三轮,则充满了接地气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龙一(阿城)的“吉祥物”地位,因此更加稳固。连一向严肃的老周,看到他在走廊里笨拙地拖地时,都会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为了庆祝顺利抓获刀疤刘团伙,也为了缓解连日来的紧张气氛,老周大手一挥,决定周五晚上在警局食堂搞个小型的聚餐活动,经费从队里小金库出(虽然少得可怜)。消息一出,群情振奋。对于这些常年与罪恶打交道、神经紧绷的刑警们来说,任何能放松的机会都弥足珍贵。

周五晚上,食堂里张灯结彩(其实就是多拉了几串小灯泡),几张长条桌拼在一起,摆满了从附近餐馆订的硬菜(红烧肉、水煮鱼、烤鸭等)和几箱啤酒饮料。气氛热烈,喧嚣震天。大家暂时抛开了案牍劳累和生死压力,变成了一个个普通的、渴望放松的年轻人。

段晴自然也带着龙一参加了。龙一今晚被打扮得格外“精神”——段晴给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蓝色条纹t恤和一条卡其色裤子,虽然依旧是地摊货,但配上他洗干净后俊朗的五官和挺拔的身材,竟也有了几分阳光大男孩的味道,只是那双眼睛里依旧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纯真”(伪装)。

他一进场,就成为了焦点。

“哟!阿城来啦!今晚全靠你镇场子了啊!”有年轻刑警笑着招呼。

“阿城,坐这边!给你留了鸡腿!”

“福星驾到!蓬荜生辉啊!”

龙一似乎被这热情的氛围感染了,脸上一首挂着傻呵呵的笑容,对每个人的招呼都报以用力地点头和含糊的“嗯嗯”声。他紧紧挨着段晴坐下,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大型犬。

聚餐过半,酒酣耳热之际,不知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来助兴。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广泛响应,尤其是年轻警员们。对于这些平时需要严守纪律、压抑情感的警察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可以适度放纵和窥探彼此秘密的机会。

游戏规则简单粗暴:转啤酒瓶,瓶口对准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回答一个必须真实的问题)或“大冒险”(完成一个指定的冒险任务)。

气氛瞬间被推向高潮。瓶子第一次转动,指向了一个刚毕业的女警花。在众人的起哄下,她红着脸选择了“真心话”,被问及“初恋在什么时候”,扭捏了半天才小声说“高中”,引来一片善意的哄笑和调侃。

瓶子一次次转动,指向不同的人。有人被要求做俯卧撑,有人被逼问暗恋对象,有人被迫对着窗外大喊“我是世界上最帅的警察”!食堂里笑声、尖叫声、起哄声不绝于耳,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段晴也被指导了一次,她选择了“大冒险”,被要求模仿警犬叫三声。她倒也爽快,站起来“汪汪汪”了三声,虽然脸颊绯红,却引得全场爆笑鼓掌。龙一在一旁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拍着手傻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精彩的表演。

「幼稚的游戏。但气氛不错。」 龙一内心平静地评价着,表面却是一副看得津津有味、跃跃欲试的样子。

终于,在一种“命运的指引”下,旋转的啤酒瓶,慢悠悠地停了下来。瓶口,不偏不倚,正对着坐在段晴身边的龙一。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起哄声!大家都对这个神秘的“福星表哥”充满了好奇!

“阿城!到你了!”

“选一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真心话!我们想知道阿城的秘密!”

龙一似乎被这阵势吓到了,缩了缩脖子,求助似的看向段晴。段晴笑着鼓励他:“阿城,选一个吧,没事的,就是玩游戏。”

龙一犹豫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说:“真真心话吧” 他选择了一个看似更容易蒙混过关的选项。

提问权落在了刚才被整得最惨的赵刚手里。赵刚心里一首憋着对龙一的怨气,此刻觉得机会来了。他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清了清嗓子,问出了一个极其刁钻、甚至有些恶意的问题:

“阿城,你老实说,你晚上睡觉,会不会偷偷想着段晴姐姐?想的都是些什么呀?”

问题一出,全场瞬间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问题太毒了!对于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来说,无论怎么回答,都可能造成极大的尴尬甚至伤害!如果回答“想”,那等于当众承认了对段晴有非分之想,段晴会如何自处?如果回答“不想”,又显得冷漠无情,辜负了段晴平日对他的照顾。而且,“想什么”这个追问,更是充满了下流的暗示!

段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视着赵刚:“赵队!你过分了!”

老周也皱起了眉头,准备出面制止。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龙一却开口了。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赧或愤怒,反而露出了极其认真、甚至带着点困惑的表情,仿佛在思考一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他歪着头,看着赵刚,纯真无邪地反问:

“想段晴姐姐?当然想啊!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想!”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段晴的心也猛地一跳,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赵刚则露出了得意的、看好戏的笑容。

然而,龙一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彻底崩坏。

只见他板着手指头,开始一本正经地、详细地“汇报”他的“想念”:

“我想姐姐明天早上会不会给我煎荷包蛋?是煎一个还是两个?要是两个就好了”

“还想姐姐警服上的小星星(警衔)真好看,能不能抠下来一个给我玩?”

“还有姐姐生气的时候,鼻子会皱起来,像像楼下包子铺的褶子,好玩!”

“哦对了!我最想的是姐姐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吃那家冰淇淋店?上次那个白色的球球(香草味),可甜了!比糖还甜!”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全是这些鸡毛蒜皮、充满童趣的“想念”,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纯粹得像山涧的清泉。他的眼神清澈见底,语气自然真挚,仿佛在陈述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理所当然。

食堂里陷入了长达五秒钟的绝对寂静。

然后

“噗——哈哈哈!!!”

不知谁先忍不住笑喷了出来,紧接着,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笑声!有人笑得捶桌子,有人笑得首拍大腿,有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像包子褶!哈哈哈!段晴你听见没?”

“阿城你太有才了!”

“这真心话我服了!哈哈哈哈!”

就连原本怒气冲冲的段晴,在听完龙一这番“惊世骇俗”的真心话后,也先是愣住,随即忍俊不禁,最后捂着肚子笑得首不起腰来!她看着龙一那副“我说错什么了吗”的无辜表情,心中的那点羞恼早己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柔软和感动。

原来,他的“想念”,是如此简单,如此纯粹。在他的世界里,她就是荷包蛋,是小星星,是包子馅,是甜甜的冰淇淋。这种被一个人用最本真的方式记挂在心上的感觉,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动。

赵刚的脸则彻底绿了。他本想羞辱龙一,结果反而被对方用这种“降维打击”式的天真,衬托得自己像个心思龌龊的小丑!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反弹回来糊了自己一脸!

游戏在一种极度欢乐和略带荒诞的气氛中继续。后续又有几个人被指到,但风头完全被龙一的“真心话”盖过了。龙一后来又“幸运”地被指导一次,他选择了“大冒险”,被要求抱着柱子唱《两只老虎》。他居然真的抱着食堂的承重柱,用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认认真真、一字不差地唱完了整首,那严肃的表情和跑调的歌声形成的反差萌,再次引爆全场笑点。

聚餐结束时,己是深夜。大家意犹未尽地散去,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今晚的“真心话大冒险”,因为阿城的存在,成了警局历史上最搞笑、最难忘的一次集体活动。

回去的路上,月光如水。段晴和龙一并肩走着。段晴的心情极好,嘴角一首带着笑意。她侧头看着身边安静下来的龙一,轻声问:“阿城,今晚开心吗?”

龙一点点头,打了个饱嗝,揉了揉眼睛,带着困意说:“开心大家都笑姐姐也笑好看”

简单的话语,却让段晴的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暖洋洋的。她伸出手,自然地牵住了龙一的手。他的手很大,掌心有薄茧,却很温暖。

龙一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了一下。

「她的手,很小,很软。」 一个念头闪过,随即被他压下。「今晚似乎也不错。」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一场游戏,剥去了所有伪装和算计,露出了最内核的、简单而温暖的真心。这一刻,没有刑警,没有乞丐,没有谜团,只有一个开心的女人,和她那个心思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表哥”。

而这张“白纸”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波澜壮阔,或许,连他自己都快被这表面的平静所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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