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商场遇险(1 / 1)

格斗教学的“失败”,让段晴暂时放弃了将阿城培养成“防身术高手”的念头,转而将精力投入到一种更符合他“人设”的活动中——吃和逛。周末的阳光正好,段晴决定带龙一去市中心新开的大型购物中心“世纪天街”见见世面,顺便采购些生活用品。

走进商场,龙一(阿城)的表现,完美符合一个初次进城的“乡巴佬”形象。他对着高达数层的中庭、流光溢彩的巨型水晶吊灯、上下穿梭的观光电梯,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夸张的惊叹声。

“哇!警官姐姐!那个大灯!会转!是不是神仙住的房子?”他指着吊灯,眼睛瞪得像铜铃。

“天哪!那个小房子(电梯)会自己上上下下!里面的人不会晕吗?”

“地上好滑!像像冰面!我可以滑过去吗?”

他咋咋呼呼的声音和不时同手同脚的笨拙动作,引来了不少路人侧目和窃笑。段晴一开始还觉得有点丢脸,试图让他小声点,但看着他那种发自内心的、纯粹到近乎透明的快乐,她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索性由他去了,甚至觉得带这么个“开心果”出来,也挺有意思。

「现代消费主义的殿堂,钢筋水泥丛林里的狂欢祭坛。嗯, pop 味道不错。」 龙一内心冷静地评价着,同时精准地将一颗爆米花“不小心”弹到了三米外一个正在偷拍段晴的猥琐男脸上,引得对方一阵手忙脚乱。表面上,他依旧是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傻乐模样。

两人一路逛到一家大型连锁超市。龙一推着购物车,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在货架间横冲首撞(看似如此),却总能“恰好”避开老人和孩子,或者“刚好”在段晴需要某件商品时,把车停在最顺手的位置。段晴渐渐习惯了这种“傻人有傻福”的便利,指挥着他拿取高处的酱油、远处的纸巾,配合竟意外的默契。

然而,平静的购物时光,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叫和骚乱打破。

“抢劫啊!抓住他!”

“闪开!都他妈闪开!”

只见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身形瘦高的男子,手里抓着一个女士手提包,像只受惊的兔子,在人群中疯狂逃窜,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商场保安制服的中年大叔正气喘吁吁地追赶,但距离越拉越远。超市入口处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人群惊慌失措地躲避。

段晴脸色一变,职业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阿城!待在这里别动!”她低喝一声,将手里的购物清单塞给龙一,拔腿就追了上去!她动作敏捷,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并亮明身份。

那劫匪显然对商场地形颇为熟悉,七拐八绕,专往人少的地方钻,眼看就要冲出超市侧门,逃入更复杂的地下停车场。

龙一推着购物车,站在原地,脸上布满了“恰到好处”的惊恐和茫然,仿佛被吓傻了。但那双隐藏在凌乱刘海下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劫匪的逃跑路线、速度、步频,以及周围的环境要素:货架的位置、地面的光滑程度、散落的商品、甚至远处一个正在整理堆头的店员手边那摇摇欲坠的促销饮料塔

「速度一般,重心偏高,左腿旧伤未愈,心理素质差,慌不择路。威胁等级:低。处理方案:最小干预,最大喜剧效果。」 大脑在零点几秒内完成了评估和决策。

就在劫匪即将冲过最后一个转角,扑向自由之门的关键时刻,龙一动了。

他像是被混乱的人群“撞”了一下,脚下“一滑”,发出一声惊慌的“哎呀”,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向前扑去,双手“下意识”地死死抓住了购物车的扶手!

而那辆满载着瓶瓶罐罐、米面粮油的购物车,在他的“巨力”推动下,如同脱缰的野马,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嘎吱”声,朝着劫匪逃跑的路线,以一种看似完全失控、实则精准无比的角度和速度,斜刺里猛冲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傻子被吓坏了,笨手笨脚地弄丢了购物车。

“砰!”

第一声闷响。购物车的前轮,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劫匪全力奔跑时迈出的右脚踝上!角度刁钻,力道巧妙,足以让他剧痛失衡,又不至于造成严重骨折。

“啊!”劫匪惨叫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像个被绊马索拦住的骑兵,向前猛扑出去!

而“失控”的购物车,去势未减,紧跟着撞上了旁边货架底部的一箱促销装矿泉水。箱子被撞倒,十几瓶矿泉水“哗啦啦”滚落一地,正好铺满了劫匪即将落地的区域。

“噗通!哗啦——!”

劫匪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下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眼前金星乱冒。更倒霉的是,他摔倒的瞬间,双手下意识撑地,却按在了滚动的矿泉水瓶上,手臂一滑,脸又二次撞击地面,手里的赃物包包也脱手飞了出去。

这还没完!

龙一“惊慌失措”地想要“抢救”购物车,脚下却“再次”打滑,整个人“笨拙”地摔倒在地,但他“顽强”地没有松手,反而“无意中”猛地一拉购物车扶手!

己经停下的购物车被这股“蛮力”一带,车身猛地一甩,后排的金属框架,“恰到好处”地扫中了刚刚撑起上半身、试图爬起来的劫匪的后腰!

“呃!”劫匪腰眼一麻,刚聚集起来的一点力气瞬间消散,再次软软地趴回了满地矿泉水的“怀抱”里,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五六秒。在商场监控录像里,这绝对是一出足以入选“年度最倒霉劫匪”的爆笑喜剧:

一个慌不择路的劫匪,被一辆仿佛被衰神附体的、由傻子操控的购物车,通过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巧合”碰撞——绊脚、洒水、扫腰——完美ko,毫无还手之力。画面充满了无厘头的戏剧性。

当段晴气喘吁吁地追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劫匪像条死狗一样瘫在矿泉水泊里呻吟,而她的“傻表哥”阿城,则坐在地上,抱着购物车的轮子,一脸“我闯祸了”的委屈和害怕,带着哭腔喊:“警官姐姐车车不听话撞到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赶来的保安和周围惊魂未定的顾客,看着这极具反差的一幕,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表情都十分古怪。

段晴看着龙一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看看地上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劫匪,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赶紧上前,先给劫匪戴上手铐,然后才把龙一扶起来,帮他拍打身上的灰尘,语气复杂:“没事了阿城,你没受伤吧?你你又立功了。”

这次,她用的是“又”字。心里的疑云,己经浓得化不开了。一次次的“巧合”,真的能密集到这种程度吗?

龙一却仿佛完全没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只是抽噎着指着劫匪:“他他是不是坏人?姐姐你抓到他了太好了” 然后,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地上滚落的、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吸引,眼睛一亮,“警官姐姐那个好像很好吃”

段晴:“” 她看着瞬间被食物转移注意力的龙一,再次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职业病犯了,想太多?运气好到逆天的人,或许真的存在?

劫匪被随后赶到的派出所民警带走,临走前还用一种悲愤交加的眼神瞪了龙一一眼,仿佛在控诉命运的不公。商场管理人员对段晴表示感谢,还特意调出了监控录像。当段晴看到录像里那串堪比卓别林默剧的“意外”连锁反应时,终于忍不住和周围的人一起笑出了声。

实在是太滑稽了!

而始作俑者龙一,此刻正捧着一盒作为“补偿”的进口巧克力,吃得眉开眼笑,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购物车失控事件”与他毫无关系。

「搞定。成本:一盒巧克力。收益:房东小姐的安全感和一盒巧克力。性价比不错。」 龙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满意。「看来‘运气爆棚的傻子’这个人设,还可以再深化一下。古龙说,有时候,最简单的伪装,反而最有效。」

回程的路上,段晴看着身边这个吃着巧克力、一脸满足的单纯(?)大男孩,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她心中的疑虑并未消失,但却奇异地被一种更强烈的、想要保护他的冲动所取代。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藏着什么秘密,至少现在,他是她的阿城,是一个会因为她的一句夸奖、一盒巧克力就开心半天的很容易满足的人。

而龙一,则安静地享受着巧克力的甜腻和傍晚的微风。扮演一个被保护者,似乎也不错。至少,比独自面对整个世界的恶意,要温暖得多。

只是,他并不知道,商场某个角落的监控室里,一个穿着便装、眼神锐利的男人,反复观看着那段“搞笑”的制服劫匪录像,手指在龙一那张“惊慌失措”的脸上,停顿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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