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温终于理解,今日会议不仅决定这座城堡的命运,也决定了整个深蓝前线的命运。
丽娜缓缓走向艾尔温,目光像灼烧般落在他身上。她说商会的物资与召唤塔、魔法塔以及快速构装阵列,将成为前线的核心支柱。她需要艾尔温立刻向商会总部传递一份紧急情报,要求商会调集最高等级物资支援前线,如果有可能,还要尝试动用商会隐藏的古代构装。
艾尔温在随后5天内快速赶回到商会。
艾尔温推开商会厚重的橡木门时,整座大厅仿佛在潮汐般的喧嚣中震动。空气里流淌着紧绷的魔力波动,仿佛浓稠的雾气在灯焰周围盘旋。拍卖会正在进入最狂热也最危险的阶段,贵族、冒险团领袖、佣兵统领、魔导师们的交谈声混杂成一片压抑的轰鸣。那种压迫感像是深蓝魔法塔下层永不停止的魔力心跳,让人胸口隐隐发麻。
艾尔温站在门口,神色凝重。他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高阶拍卖,但今天的气息不同。空气中明显压着某种巨大事件将至的味道,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战前荒凉感。拍卖品的价值过高,参与者的实力过强,而这些强者集结在深蓝商会这种本就靠近前线的地方,用脚趾都能想出,这场聚会的背后必然盘踞着更大的风暴。
而风暴的中心,很可能就在他认识的那些人身上。丽娜、阿西瑞斯、沃尔德、塞尔冬、莫德雷德,他们每一个人如今都牵引着不同阵营、不同势力的力量。任何一个力量节点发生微小扰动,都可能引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艾尔温抬头望向主展厅,视野被中央那具巨大的龙骸瞬间吞没。
那些白骨在魔灯照耀下发出淡金色的寒光,像一座由古老规则亲手搭建的祭坛。脊骨长得不可思议,密集的骨刺层层叠叠,如同延展到穹顶的白色雷霆。头骨巨大,双角弯曲得像抓住天空的利爪,眼窝深陷之中仍透出一种穿透万物的冷意。
几个魔法师围着龙骸走来走去,像一群被无尽渴望吞噬的捕食者。有人贴在龙肋旁仔细观察纹理,有人不断用魔杖在骨节之间敲击,倾听着共振频率中的秘密。他们脸上的神情毫不掩饰,那是一种源自深渊的欲望,一种对力量赤裸而狂热的渴求。
但艾尔温却知道,龙骸不是今天拍卖会上真正的焦点。
他缓缓抬头。
展架最高处,三件物品散发出的威压几乎压过了整座大厅。
第一件,是来自蛮荒原野的一颗古兽心脏。心脏表面呈暗金色,像被太阳烧灼过的巨石。它不再跳动,却仍然弥漫着古老荒原的血腥味。每一次光线掠过它,仿佛都在看见成千上万的战兽奔腾于草原,溅起的尘沙在时间的长河中凝固。
第二件,是深渊恶魔领主的半副手甲,形状怪异,像是由梦魇与铁水共同铸造。手甲表面没有光泽,但每一寸纹路都像在轻轻扭动,仿佛被诅咒的呼吸正在从裂缝深处缓缓渗出。
第三件,是一整幅火龙颈下的软皮。它呈现深红色,触目惊心,仿佛火焰从皮面深处蜿蜒流动。艾尔温甚至能感到皮革上残留的温度,那是一种无法磨灭的龙焰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