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尽头？”
听到孙悟空的命令，忘川那张万古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
一丝惊恐。
“我主！”
“不可啊！”
“为何不可？”
孙悟空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那里，是禁区！”
忘川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真正的，‘有死无生’之地！”
“传说，就算是‘归零神殿’之主，‘元’，都不敢，轻易踏足！”
“因为，那里，是‘道’的终点！”
“任何法则，任何力量，进入其中，都将被，同化，分解，归于……‘无’！”
“哦？”
孙悟空听完，非但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更来劲了。
“听起来，好像，挺好玩的。”
“这……”
忘川，彻底无语了。
他发现，自己的这位新主人，脑回路，跟正常生灵，完全不一样。
别人，避之不及的禁区。
好玩的地方？
“别废话了。”
孙悟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开船。”
“可是……”
“嗯？”
孙悟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
忘川，瞬间，打了个寒颤。
他，从那道目光中，感受到了一股，比“归墟”要恐怖了亿万倍的……
“无”。
那是，一种，能将他，连同他这艘“黄泉骨船”，都瞬间，抹去的存在！
“是……我主……”
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只能，硬着头皮，调转船头。
向着，那条，已经变成了“生命之河”的，“轮回之海”的深处。
缓缓，驶去。
“他……他要去归墟？！”
三界。
凌霄宝殿。
所有，通过光幕，看到这一幕的大能，都疯了！
“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啊！”
牛魔王急得，直跺脚！
“那，可是‘归墟’啊！”
“连圣人，都不敢提起的禁忌之地！”
“他……他怎么，就这么，闯进去了？！”
“完了……”
元始天尊，面如死灰。
“这下，真的，玩脱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归墟”的可怕。
那里，是道的坟墓。
是，一切的终点。
就算是，当年的道祖鸿钧，也只敢，在边缘，徘徊。
孙悟空，这么闯进去。
简直是，十死无生！
“安静。”
就在众人，一片哀嚎，觉得三界，马上就要失去“主心骨”的时候。
女娲娘娘，那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们，忘了，他，是谁了吗？”
众人，都是一愣。
“他，是‘变数’。”
女娲看着光幕中，那个，一脸轻松写意，仿佛在逛自家后花园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弧度。
“所谓的‘禁区’，对他而言，或许……”
“才是，真正的……‘家’。”
骨船，缓缓，驶入“轮回之海”的深处。
周围，那充满了“生”与“死”的河水，开始，变得，越来越……
“纯粹”。
最后。
竟化作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混沌”之色。
既不生，也不死。
既存在，又不存在。
“到了。”
忘川的声音，沙哑而干涩。
“前面，就是……‘归墟’。”
孙悟空，抬头望去。
只见。
在“河”的尽头。
漩涡。
一个，仿佛，由整个宇宙的“终点”
漆黑漩涡！
所有的光，所有的物质，所有的法则，都在被，那漩涡，疯狂地，吞噬！
而在那漩涡的中心。
“无”。
“有点意思。”
孙悟空看着那个漩涡，眼中，闪过了一丝，明悟。
“这，就是，宇宙的……‘重启’程序吗？”
“毁灭，然后，重生？”
“走。”
他，淡淡开口。
“进去看看。”
“是……我主……”
忘川，闭上了眼。
认命般地，将骨船，驶入了那个，能吞噬一切的……
漆黑漩涡！
嗡——！
一股，足以将圣人，都瞬间，撕成碎片的恐怖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骨船，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船身之上，竟出现了一丝丝，细微的裂痕！
“嗯？”
孙悟空眉头一皱。
“破船，还挺不结实。”
他，猛地一跺脚！
“定！”
轰！
一股，融合了“创”与“灭”的终极法则，轰然爆发！
竟硬生生，在那足以撕裂一切的“归墟之力”
绝对安全区！
所有的撕扯之力，都被，隔绝在外！
骨船，瞬间，稳了下来。
“这……这……”
忘川，看着，那艘，在自己的“主人”神威之下，瑟瑟发抖的骨船，彻底，麻木了。
天道，被他捅了个窟窿。
宇宙，被他当弹珠玩。
连，宇宙的终极禁区，“归墟”的，被他，当成了……
自家客厅？！
还有什么是，这家伙，做不到的？！
“行了，别愣着了。”
孙悟空，一屁股，坐在了船头。
“继续开。”
“是……是……”
忘川，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催动着骨船，向着，那片，绝对的“无”，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
在那片，连光，都不存在的“无”之中。
一个人？
一个，身穿青色道袍，头戴九霄冠，手持一根，由不知名神竹，打造而成的……
鱼竿？
正，盘膝而坐。
对着，这片，什么都没有的“无”
钓着鱼？！
“卧槽！”
饶是孙悟空，见多识广，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真的假的？
还真他娘的，有人，在这里钓鱼？！
“喂！”
他，冲着那个身影，大大咧咧地，喊了一嗓子。
“哥们，鱼，上钩了吗？”
那个青袍道士，闻言，缓缓地，转过了头。
露出了一张，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却又，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
脸。
他看到孙悟空，先是一愣。
随即，笑了。
“哟。”
“这不是，那只，把天都捅了个窟窿的……猴子吗？”
“怎么？”
“不在你的三界，当你的天帝。”
“跑来，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你……”
孙悟空，看着那张，和三界之内，那个通天教主，一模一样的脸，也是一愣。
“你，真是通天？”
“如假包换。”
青袍道士，笑了笑。
“不过，你可以叫我……‘上清’。”
“毕竟，‘通天’那个名字，已经，被人给占了。”
“那你，在这里钓鱼……”
“是在钓什么？”
“钓‘道’啊。”
“上清”，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归墟，是万道之终，亦是万道之始。”
“每隔几个纪元，就会有，那么一两条，不甘寂灭的‘大道本源’，从那‘无’之中，蹦出来。”
“味道，还不错。”
他说着。
猛地，一提鱼竿！
“上钩了！”
只见。
那根空空如也的鱼线上。
一条，由纯粹的“剑之法则”，凝聚而成的，金色小鱼，被，硬生生，钓了上来！
“哟，运气不错。”
“上清”，吹了声口哨。
将那条，还在拼命挣扎的“剑鱼”，从鱼钩上，取了下来。
然后，在孙悟空，那目瞪口呆的目光中。
随手，扔进了嘴里。
“嘎嘣”，一声。
嚼了嚼。
“嗯……”
“有点，塞牙。”
他，评价道。
然后，他看向孙悟空，咧嘴一笑。
“猴子。”
“要不要，来一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