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李成攸压低声音,“偌偌近来如何?”
三皇子一怔,仍答道:“前些日子见过,她问起你,说想同你放纸鸢。我告诉她你正禁足,不便外出,她便回去了。”
李成攸轻叹一声。禁足以来,他已许久未见笵偌偌——那漂亮懂事的小丫头,总能令他暂忘烦忧,更是他收集情绪值的得力助手。
这么久不见,不知错过了多少收获。
他思忖片刻,开口道:“三哥,帮我个忙可好?”
“你想做什么?”三皇子顿时警觉起来,担心他是要让自己去惹事。
“没什么,你只要帮我和偌偌说一声,就说我想她了,等我解了禁足就去看她。”
“好,这事简单。”三皇子放下心,爽快应下,“四弟放心,话我一定传到。”
他边说边用力拍了拍胸口,发出砰砰的声响。
李成攸虽然装作和三皇子说悄悄话,但音量恰好能让长公主听见。这是他有意为之,正好展现出一个孩子调皮、机棂又带点天真的模样。
李芸睿听了他的话,心中多了几分赞许,深深望了李成攸一眼。
‘这孩子年纪虽小,倒挺重情义。’
李芸睿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不仅是对二皇子的真诚,还有对笵偌偌的念念不忘。在她看来,李成攸虽然有些顽皮、滑头,但优点也不少。
李成攸牵着李芸睿的手,走在回平湘宫的路上。
李芸睿的手柔软细腻,肌肤白淅如脂玉,触感温润。
他迈着轻快的步子,心情似乎很好,边走边哼着小调,全然一副孩童无忧无虑的模样。
“成攸。”
“恩?”
“你真的喜欢笵偌偌吗?”
“?”
李成攸抬起头,见李芸睿正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他。
他心头一紧,觉得情况不妙。
这感觉就象是被女友审视,仿佛置身修罗场,一句话答不好就可能万劫不复。
‘难道她吃醋了?’
李成攸觉得不太可能,但又不敢完全否定。李芸睿不是寻常人,她性子偏执,占有欲极强。这种占有未必是男女之情,而是对她所拥有的一切的强烈控制欲。
李成攸意识到,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很可能会改变李芸睿对他的态度,让他失去这个靠山,甚至惹来麻烦。
看到系统提示,李成攸松了口气。这个系统能反映别人对他的情绪,帮他判断对方的态度,算是个作弊利器。
李成攸明白,至少李芸睿没有恶意,也不是嫉妒,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他思绪转得飞快,但时间只过了一瞬。
李成攸依旧一脸天真,用稚气的语气答道:“当然喜欢呀,偌偌姐姐对我可好了,以前我惹她生气,她都原谅我了……”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了顿,象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露出纯真的笑容。
“姑姑待我极好,从不与我置气,我也最喜欢姑姑了!”
李芸睿掩唇轻笑,眉眼弯弯如新月:“你这孩子,嘴巴真甜,像抹了蜜似的。”
李成攸心中稍定,暗忖自己这孩童模样倒是帮了大忙。他脸上仍是一派天真,脆声道:“侄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又接着道:“父皇罚我禁足半年,姑姑却不曾怪我,还为我更衣,待我最好不过。”
“是吗?”李芸睿似笑非笑,没想到这小侄儿对她这般亲近。
李成攸郑重其事地点头:“自然是真的!待我长大了,定要好生报答姑姑!”
见情绪反馈颇丰,李成攸心头暗喜,盘算着该如何再接再厉。
李芸睿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俯身问道:“那成攸打算如何报答姑姑呢?”
李成攸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要勤练武功,变得厉害,往后保护姑姑不受欺负!”
他挺起胸膛,小脸上满是认真,仿佛这样就能显得更威武些。
李芸睿被他这副模样逗得笑个不停。她背着手弯下腰来,含笑望着他:“以我的身份,谁敢欺侮?宫中护卫众多,也不差你一个。”说着伸出纤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李成攸故作窘态,皱着小眉头苦思冥想。
片刻后,他忽然抬头指天,朗声道:“那我便要做那最强之人!”
此言一出,他敏锐地察觉到李芸睿眼中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不对,怎么还能往下掉?”李成攸心里满是困惑,“还有这个‘情绪复杂’又是怎么回事?连系统都解析不出来了?”
他头一回碰上这种状况。
李成攸隐隐觉得,李芸睿这个人似乎藏着很多故事,一定有过难以言说的过往,才造就了她如今这般极端的性情。
至于那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李成攸想不明白。
毕竟他前世追剧的时候,剧中关于李芸睿的刻画,只有疯狂与狠厉,对于这位庆国第一**的过去,不过是轻描淡写几笔带过,留下大片空白任人想象。
静了片刻,李芸睿轻轻一笑:“现在护着我的人里,最强的可是九品高手。”
武道入品,才算真正踏进门来。一品最低,在大宗师出现之前,九品便是巅峰,几乎已是凡人所能抵达的极限。
李芸睿故意抛出这个极高的门坎,想吓退这个小侄子,谁知李成攸却是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高声说道:“那我就要变得比九品更强!”
“哦?”李芸睿含笑,“九品之上,可还有大宗师。”
“那我就做大宗师!”
不得不说,李成攸这副小大人似的认真模样实在可爱极了,李芸睿以袖掩唇,轻笑出声,又是一波情绪值涌来。
“小家伙,你知道大宗师有多强吗?普天之下,也不过四人而已。”
大宗师看似只比九品高出一阶,实则天壤之别。
甚至在叶叶轻媚出现之前,这世上本无大宗师,是她从神庙带回的秘籍,造就了三位大宗师。而第四位,也是在和伍竹交手之后,才顿悟突破。
到了这个境界,天赋与努力反成次要,那玄之又玄的“命运”,才是突破的关键。
当世四大宗师,分别是齐国的苦何、东夷城的四顾剑、庆国的叶流芸,以及一位身份不明的神秘人物。
庆帝藏得极深。二十几年来,除了受他传功的洪肆庠,就连贴身伺候的候公公,都不知道他身负大宗师修为。
甚至所有人都以为,他在二十多年前武功尽废,连几位皇子都不知庆帝竟会武。
这份隐忍,非常人所能及。
“那我就做这世上的第五位大宗师!”
李成攸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迟疑或畏惧。
这倒也确实是小孩子才会有的反应——因不知深浅,所以无所畏惧。
看着系统弹出的反馈,李成攸愣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从单一个人身上,一次性收获这么多情绪值。
而且这数值还在持续跳动,短短片刻,就已破万!
李成攸心中暗喜:“这女人的情绪值来得太容易了,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收获这么多,简直是白捡的便宜!”
他不由得兴奋起来。
要说单次情绪值的贡献,还是李芸睿最慷慨。
虽然一家子都带着些疯劲,但庆帝的情绪几乎不起波澜,而李芸睿却容易哄得多。
眼看平湘宫就在前面,李成攸抓紧机会,继续开口:“姑姑,侄儿可不是开玩笑,只要给我五年……”
他伸出一只手,顿了顿,又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
“要不……还是十年吧?”
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模样,李芸睿笑得停不下来,肚子都笑疼了。
【……】
系统不断跳出情绪反馈,李成攸脸上平静,心里却乐开了花,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李芸睿贡献的情绪值实在太多了,这一会儿功夫,又是一两万进帐。
李成攸暗想,要是李芸睿能一直这样输出情绪值,哪还需要十年?五年成就大宗师都绰绰有馀!
不过他也清楚,这不过是幻想,人怎么可能一直情绪高涨呢?
果然没过多久,李芸睿的情绪值从999逐渐减少,最后几乎不再增长。
她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对这个小侄子越来越感兴趣。
“好,那我就等你十年。”
说话间,他们已走到平湘宫门前。
李成攸心里有些遗撼,一旦踏进这道门,再想象今天这样痛快刷情绪值就不可能了。
今天出来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收获了五六万情绪值,这可比待在家里强多了。
而且以后见到李芸睿的机会也不多,刷情绪值就更难了。
“庆帝,你可真该死!”
李成攸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便宜父亲。
别人家父慈子孝,到了他这儿,只有父亲不在他才能笑得出来。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长公主轻轻捏了捏小侄儿的脸,准备离开。
“姑姑。”李成攸奶声奶气地唤道,脸上写满了不舍。
这份不舍倒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舍不得。
李芸睿一走,他想快速刷情绪值就真的难了。
“姑姑,我们说好了,你等我,我一定会成为大宗师的!”
李芸睿的情绪波动带来了200点动容与200点喜悦值。
这次她贡献的情绪值虽然不多,但李成攸本着积少成多的想法,还是勉强又刷了一波。
时间尚早,李成攸回到平湘宫,心中不免感慨。
情绪值的回报已基本停止,只有零星几点从各处传来,那是之前派人传播他故事所带来的馀波。
这种被动收入还在,但已经不多。
‘庆帝,你真是该死!’
李成攸在心里又骂了一句,随后将悲愤化为力量,在院中开始修炼。
他牢记宫典的教导,继续锤炼身体,将基础打得更加牢固。
院子里摆放着宫典当初送来的训练器械:石锁、单杠、枪棒,以及配套的滑轮和麻绳等。
练武之人对身体的打磨与寻常健身不同,不追求肌肉肥大,而是注重耐力与爆发力。
习武之人也会有肌肉线条,但不会象健美选手那样夸张,他们更看重身体的棂活性。
李成攸也是如此,他的训练目标很明确——追求实用。
这两个月来,他特别加强了下盘的训练,为了让轻功施展得更自如,跑得更快,以便日后遇到强敌时至少能逃得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从不觉得逃命是丢脸的事。
反正有系统在,成就大宗师只是时间问题,有能力时再 也不迟,活着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攸儿,歇一会儿吧?”应嫔妃端着一盘水果走来。
李成攸浑身是汗,衣服湿透,上面还结着干涸的汗渍。
他双手抓着单杠,脚上挂着两个石锁,正努力做着负重引体向上。
这种强度的训练连成年人都难以承受,他却已习以为常。
见他如此克苦,应嫔妃虽心疼,却未再打扰,默默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成攸才筋疲力尽地结束今日的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