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李成攸并不在意。在庆国,庆帝才是天。今日最大的收获,不是情绪值,而是习武的承诺。
‘只要像大皇子一样从军,便不必卷入京都权谋。’
京都之人个个心思深沉,不如远离来得自在。
庆帝不再理会,李成攸也自觉退下。
殿外阳光明媚,金辉遍洒大地。他沐浴在光中,如获新生。
“殿下,老奴得送您回平湘宫。”候公公上前低语。
李成攸点点头,随后背着手,高兴地走向平湘宫。
平湘宫内一片安宁。
应嫔妃正在院子里为她亲手栽种的花浇水,娇嫩的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她纤细的手轻轻拂过。
她低头轻嗅花香,脸上带着笑意,年轻美丽的容颜比花更加动人。
尽管已是五岁孩子的母亲,她也不过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
“攸儿,你怎么回来了?”应嫔妃抬头看见李成攸高兴地走来,不由得满脸疑惑。
李成攸咧嘴一笑:“娘,以后我都不用去读书了。”
“为什么?”应嫔妃更加不解。
她转过头,看见神色复杂的候公公,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变了。
“攸儿,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应嫔妃感到头疼,这个儿子样样都好,相貌俊秀又孝顺,就是太顽皮,总惹麻烦。
李成攸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把张祭酒和太子给打了。”
应嫔妃瞬间懵了,惊讶又惊恐。
“攸儿,你太胡闹了!”
应嫔妃吓得脸色发白,伸手抓住李成攸的手臂,就要带他去向皇帝请罪。
“我管不了你了,非得让你父皇好好治你不可!”
她这么做是为了表明态度,只有自己先罚,才能避免更重的责罚。
这五年来,应嫔妃早已不是当初天真的小姑娘,深知深宫残酷,应对也越发熟练。
但打了祭酒尚可,打了太子,事情就严重了。
不仅可能得罪太子,更怕皇后会报复。
“嫔妃娘娘。”候公公上前拦住去路。
应嫔妃拽着李成攸,急切地说:“候公公,您别拦我,这孩子太顽劣,必须给他教训,不然以后还得了?”
候公公也认同,李成攸胆子太大,连他这个宫中老人都感到心惊。
李成攸轻轻把手抽出来,稚声说:“娘,父皇已经罚过儿臣了,罚儿臣在平湘宫禁足三日。”
“只是禁足三日?”应嫔妃一愣,不敢相信惩罚竟如此轻。
李成攸点头应道:“没错,父皇还承诺,只要我安分守己待满三日,便派人传授我武艺!”
他特意绽出稚气的笑容,可爱得让人心软。
应嫔妃望向候公公,候公公亦点头确认:“确实如此,陛下正是这样交代的。既然殿下已回宫,老奴便先行告退。”
“辛苦候公公了。”应才人边说边将一枚金叶子递到他手中。
“哎呀呀,这可不敢当。”候公公连忙推辞。
应嫔妃执意将金叶子塞给他,含笑说道:“攸儿一向调皮,日后若他再惹出什么乱子,还望候公公能及时告知一声。”
“娘娘,这怎么好意思呢。”候公公推辞不过,只得收下金叶子,脸上笑出了一朵菊花。
随后他左右张望一番,躬敬地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应嫔妃急忙将李成攸拉到身旁,神色严肃地问道:“攸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深知自己的孩子虽顽皮,却从不无故欺人,其中必有缘由。
李成攸也未隐瞒,将向庆帝陈述的话又映射嫔妃说了一遍。
“娘亲,父皇并未动怒,反而似乎认同我的看法。张祭酒不过是个迂腐老儒,儿臣不愿跟他学,也学不到真东西,不如习武来得实在。”
听李成攸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应嫔妃这才松了口气。
她真正在意的,是庆帝的态度。只要皇帝不怒,事情便不算太糟。
况且从结果来看,习武或许也是条出路。
应嫔妃抬手在李成攸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嗔怪道:“谁让你说话吞吞吐吐的,吓死为娘了。”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但打在衣裤包裹的臀上,即便不运铁布衫也不会疼。
“既然陛下命你禁足三日,这三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屋里,不准乱跑。”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也不许再欺负人!”
李成攸目的已达,自是乖巧应下,还钻进应嫔妃怀中撒了个娇。
“你这孩子。”应嫔妃展颜一笑,在儿子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对这个独子,她疼到心坎里,只是时常不得不故作严厉。
听着系统提示音,李成攸心中掠过一丝愧疚。
‘娘亲,并非孩儿存心吓您,实在是为了今后的安稳……’
太医院。
“嘶——”
“轻点轻点……”
太子与张祭酒坐在椅上,太医正为他们敷药疗伤。
两人各自包住一只眼睛,活脱脱就是两个夏候敦。
“伤势不重,三天后拆掉纱布即可。”太医叮嘱道。
其实这种小伤本不必敷药,过两日自会痊愈,但让太子与国子监祭酒都顶着一只青眼圈见人,终究不太体面。
二人对视一眼,望着对方的模样,仿佛也看见了自己。
想起白天发生的事,两人心中都涌起一股火气。
“李成攸实在太过分了,不知父皇会如何责罚他。”太子眉头微蹙。
张祭酒没有接话。此时他已冷静下来,今日颜面既已丢失,纵使李成攸受重罚,也难挽回他的声誉。
不久,一名年轻太监寻至此地,向太子与张祭酒躬身行礼。
“太子殿下,祭酒大人,陛下已下旨,命四殿下禁足三日。”
“仅仅禁足三日?”太子眉头锁得更紧,显然认为惩罚太轻。
年轻太监低首轻声道:“此乃陛下旨意,奴才仅是传话。”
“罢了……”
太子无奈叹息。
连太子都是这般反应,张祭酒又能多言什么?
在庆国,庆帝便是天,言出法随。既然陛下已对此事定论,若他们再纠缠不休,便是抗旨不遵!
二人虽觉憋屈至极,却也只能隐忍。
国子监。
学堂内,二皇子伏案酣睡,靖王世子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其馀学子聚在一处谈天说地。
唯有三皇子不时走到门边张望,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自幼与李成攸一同长大,两人年岁相近,情谊颇深。
加之他天性纯善,对这位弟弟向来关怀备至。
“别晃了,晃得人头晕。”二皇子睁开惺忪睡眼,不耐地嘟囔。
三皇子走回来,忧心道:“二哥,四弟此次闯下大祸,你说父皇会如何惩治他?”
二皇子略加思索,缓声道:“大抵是罚跪,或是禁足一两个月罢。”
这类事他显然经验丰富。
自成为太子的磨刀石后,二皇子受罚已成家常便饭。
不多时,一名太监行至此处:“陛下有旨。”
此言一出,众人皆振作精神,赶忙上前行礼。
他们所敬重的自然不是这太监,而是其所代表的皇权。
“陛下有旨,张祭酒需休养伤势,门下学子停课三日。”
听得此言,学子们无不欢欣雀跃。
他们本就不喜上学,何况每日天未亮便要听课,能得几日闲遐,自是欣喜不已。
三皇子更急切地想知道李成攸的状况,赶紧上前问道:“公公,四弟如何了?”
“回殿下,陛下罚四殿下禁足三天。”
“三天?”三皇子顿时松了口气。
这处罚实在很轻,几乎等于没有。
“就禁足三天?”二皇子冲上前来,满脸难以置信。
太监点头:“陛下确实是这么吩咐的。”
二皇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以前犯错,受的罚可比这重得多。
靖王世子同样一脸震惊,低声自语:“天,打了太子居然只关三天?”
众人虽然难以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接受。
当然,除了惊讶,更多人心里是高兴。他们年纪尚小,正是贪玩的时候,谁愿意天天起早读书呢?
更何况这些人不是皇子就是权贵子弟,就算不苦读也能安享富贵,自然更讨厌上学。
“多谢四殿下,总算能好好歇几天了!”武平候长子长出一口气,已经笑嘻嘻地和其他几个贵族子弟商量去哪儿玩了。
“回家回家。”二皇子把手搭在颈后,打着哈欠走出门。
今天大家心情都很好,唯一不高兴的只有太子和张祭酒。
平湘宫里,李成攸躺在摇椅上,一边悠闲地吃着水果,一边听着系统的提示,脸上尽是满足。
那一声声冰冷的机械音,在他听来如同最美妙的乐曲,令人沉醉。
“恩?”李成攸睁开眼睛。
调出系统面板,“皇后”两个字格外刺眼。
“哼,想杀我?当年你派人刺杀我的帐还没算,今天打你儿子只是先收点利息!”
李成攸冷哼一声。
若不是有系统在,哪怕带着前世记忆,一个婴儿也根本活不下来。
这是深仇。
李成攸一直记在心里。
打太子虽是顺手,更多却是私怨。
“老妖婆,等着吧,你的好日子没多久了……好好珍惜最后几天吧……”
李成攸眯起双眼,稚气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凛冽的杀机。
又是一轮情绪值的丰收。
李成攸对此并不吃惊,那些皇子、世子与勋贵子弟归家后,必定已将今日之事告知家中长辈。
此事方才开始传播,待后续扩散开来,应当还能获取不少情绪值。
李成攸查看今日所获名望,累计已达六万点,待事态进一步发酵,很有希望突破十万!
“妙极,妙极。”
想到此处,李成攸心情愉悦。
“若能持续如此,一年下来少说也能收获上千万情绪值,直接晋升七品甚至八品!”
再过一年他才六岁,六岁的八品,光是想象就令人心惊。
“虽说存在风险,但富贵险中求,待我‘技能冷却’结束,定要再好好收割一番。”
李成攸轻抚下巴,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重新躺回摇椅,一面听着系统的提示音,一面静待“技能冷却”过去。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李成攸言出必行,既然承诺安分三日,便真的乖乖待在宫中,不仅未曾外出,甚至连调皮捣蛋也一并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