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雄两口子也很高兴,说张建国一直这么照顾他们,能见到张建国,怎么会不高兴呢?
几人算计着时间,说李青山再过不久,应该也会从上京那边回来了。
李青山有本事啊!他还有些钱没算账,挂在窑厂的账上呢!等李青山回来后,正好再好好算一下!
张建国也笑着点头,说李青山看上去在上京过得不错。
自己之前去上京的时候,还专门去看过李青山,两人一起吃了一顿饭呢!听说李青山现在在上京的大学里,成绩也好得很啊!张建国更算是比不过李青山了。
黄三赶紧反驳,说李青山读书强不假,但是张建国做生意也强啊!要不然,现在赵家村的环境咋能变得这么好?那不还是托了张建国的福么?
张建国笑了笑,说黄三简直太高看自己了。
随后张建国突然想起来,现在窑厂里,还有个账本呢。
上次张建国回来,看的账本还有些不满意。这次张建国又回来了,正好可以抽空看一看账本。
只是张建国刚看了两页账本,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些日子,窑厂上的生意确实红火,烧制的石灰供不应求,拉货的牛车每天在窑厂门口排起长队。
但上次张建国特意叮嘱的账目问题,如今仍是一笔糊涂账,这让他既无奈又头疼。
张建国捏着账本哭笑不得,指腹摩挲着页面上星星点点的黑印,旁边的黄三挠着头,脸颊泛起尴尬的红晕。
“这建国,这哪里不清晰了?”他声音带着几分底气不足。
张建国把账本递到他眼前:
“你自己看,这上面怎么有这么多黑手印?”
黄三赶紧凑近,指尖蹭了蹭账本,解释道:
“在窑里做事,手上满是石灰灰和炭黑,收了钱就得赶紧记上,忙起来哪顾得上擦手,灰自然就蹭到纸上了!”
“好吧,以后稍微注意一下,账本得干净规整。”
张建国叹了口气,指尖继续往下翻,眉头却越皱越紧——上次他明明反复强调,不许再赊账,刚才黄三他们也拍着胸脯说,之前的欠款都已收回,可这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欠条怎么还占了半页?
黄三心里咯噔一下,眼神躲闪着辩解:
“这确实有好多人的钱已经要回来了,剩下这几家,我们去了好几次,他们都说手头紧,再怎么催,总不能把人逼得走投无路吧?”
张建国摇摇头,语气沉了下来:
“只要开了赊账的口子,这种情况就必然会出现。他们白拿了你的货,当初说得天花乱坠,转头就会觉得‘凭什么白给你钱’,压根忘了自己欠着账。钱这东西,只有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其余人听着,纷纷点头附和,脸上露出认同的神色。
张建国咳嗽两声,语气严肃地交代:
“今年窑厂就早点停工,剩下的时间,你们分头去这些欠款的地方要账,切记,过年之前必须把所有欠款都要回来!”
不留欠款过年是老规矩,眼下离年关只剩一个多月,要是能及时收回,万事好办;可一旦拖到年后,这些账指不定就成了死账。
更何况,窑厂大部分货物都赊给了周边的供销社,张建国见多识广,深知其中的门道——有些公社干部为了政绩,四处赊账搞建设,把表面成绩做漂亮了,要么升职要么调任,留下的烂摊子谁接手谁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