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老五犹豫了一息之后，却摇了摇头。
“除了神识进不去之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朝云姑娘，你跟大家守在上面，我下去看看。”
程浩可不是为了逞能，出风头。
他的神识虽然进不去。
但是，他觉得或许将神识附在游魂身上，应该能进去。
可他也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呼啦啦地从体内放出一堆游魂出去。
不是怕吓着别人。
而是，他不想太张扬。
其实，朝云也大体猜出了他的用意。
所以，她并没有反对。
“好，一切小心行事！”
这算是关心吗？
不管算不算，反正程浩听起来很是温暖。
当然，除了准备偷偷地钻到水里，放出游魂之外——
他也想，亲自下去探一探。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竟然遮挡了所有人的神识。
程浩这小子，前面刚在雷劫云这事上，出了个风头。
这次的先机，又被他给抢到了。
其实，他们也有直接下去打探一番的打算。
只是，他们的心态，跟大众的心态一样。
一旦遇到未知的东西，虽然也会好奇。
但是，恐惧的心理，往往会占上风。
而程浩则不同。
或许，跟他的血脉、出身等有关。
又或许，他的身体可以虚化，从而能够避开绝大部分有形物质态的伤害。
又或许，艺高人胆大。
当他遇到未知的东西之后，好奇心，永远都处于绝对优势的地位。
而恐惧心理，却极少。
也可以说，他的“恐点”极高。
如此一来，在一众老者因为恐惧心理，而在犹豫的时候。
程浩却率先跳了出来。
这种事，正常情况下，一般都是巴不得别人出头。
可是，此时的情况，并不同。
这帮老头，是过来报仇的。
除了帮自己的恩人朝勋报仇之外，他们要报的，也是自己的仇。
无论冒险也好，还是冲在前面也罢。
理当是他们。
而不是，在他们看来，与此事完全无关的程浩。
看似程浩在这种极度危险的事上，抢了个头筹。
实则，却让这一众老头的心理上，很是过意不去。
而在这群老者，还在内心纠结的时候，程浩已疾速从空中坠落。
掉入湖面。
就在他掉下湖面的那一刻，不要说二十三名老者，便是朝云，都一起张大了嘴巴。
程浩，再一次做了一件，在他们看来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水面上，竟然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不要说水花，就连细微的涟漪，都未曾产生。
与其说，他是钻入了水面。
倒不如说，他在与水面接触的刹那，消失了。
现场所有人，都开始自忖起来。
脑瓜子转了许久之后，几乎每个人都意识到——
自己做不到。
根本做不到！
如果，你径直从空中落入水面。
哪怕你不进水。
你在下落的过程中，都会搅动空气。
而你的身体，在临近水面的时候，也会将身下的气流，压入水中。
如此一来，必定会在水面上，荡出波纹。
而你的身体入水，除非是缓缓地落下去，倒有可能不会激起水花。
不过，却仍会造成水面明显的扰动。
可程浩明明是高速下坠，如一根利箭射入水中。
一个人体坠入水中，不出现水花，压根就不可能。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不可能的事，却发生了。
这事，对于别人来说，不是很难。
而是，根本做不到。
可对于程浩来说，却轻而易举。
就是身体化虚。
而且，程浩此时的身体化虚，比当初又更进了一步。
他已经可以整个身体，完全散成相对独立的一颗颗微粒子。
只不过，在彻底将自己打散之后。
他还给自己做一个道则虚影。
说白了，只是一种视觉效果。
用来迷惑众人。
在外人看来，入水的是他的身体。
实则是一颗颗的微粒子。
这些粒子一个个进入的，你可以说是水面。
但是，如果你凝视查看湖水微末的粒子世界，你会发现——
其实并非如此。
一颗颗粒子穿入的，是水这种物质的微粒子小世界。
这种进入，同样会造成扰动。
不过，扰动的只是微末小世界的空间。
而不是湖水，这种物质形态。
是不是又在张扬？
又在显摆？
又在出风头？
其实都不是！
因为，他不知道水下有什么。
更不知道，藏在水下的暗盟南域分殿之人，知不知道他们的到来。
否则的话，用实体的肉身，一头扎下来。
以他方才的速度，恐怕小半个湖面，都得炸开。
这已经不叫打草惊蛇了。
这叫敲着锣搞偷袭。
程浩也有无知的时候，但他不蠢。
不管下面具体是什么情况，悄眯眯地进来，总归要好过大张旗鼓。
即便身体已虚化成了一颗颗的粒子，程浩也没下得太深。
他很清楚，如果遇到一些不可知的力量。
保不准，连他分解出的粒子，也能被一粒粒地摧毁。
那就麻烦了。
你说这粒子少一点，他还能分解。
可万一少得太多。
或者，其他什么关键的粒子少了。
他这个人，只怕就很难凑齐了。
而且，他分解后的不同粒子，上面可是都附着不同信息的。
粒子丢几个，湮灭几个，或许问题还不大。
可关键的信息少了，那可不得了。
正是因为程浩对道则的精准了解，他才知道有这种风险的存在。
这也是，他虽然身体可以化虚，避开许多的危机，却依旧不得不小心的原因。
仗着自己身板结实，横冲直撞的年纪，已经过去了。
到了一定岁数，得学会爱惜自己的身子。
程浩在上面用神识探测时，探出了阻挡神识的位置，是在水下十丈之处。
可他在水下不到一丈的深度，就停了下来。
放出游魂！
但是，他只放出了寥寥几条。
要知道，此时的程浩体内，除了他娘给他的游魂之外——
方才，他还吸干了天上近百团雷云，所附着的游魂。
这些游魂的数量，如恒河之沙，可以用无穷无尽来形容。
甚至这玩意，严格来说，还属于再生资源。
但是，程浩依旧非常爱惜这些游魂。
他倒不是一个特别爱惜资源的人。
他，爱惜的是生命。
这些游魂，虽然许多只剩下基本的三魂七魄，灵性已经很弱。
可在程浩眼里，依旧是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