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路人猛地顿住脚步,手中桃木剑微微颤抖,剑身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然冷光。他双眼微眯,目光如鹰般锐利,死死盯着幽冥佛,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你此刻气若游丝,我炼化你易如反掌。”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幽冥佛靠在石柱上,因失血而青白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神情,瞳孔猛地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路人注视着他,不放过对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但方才你与白虎缠斗时,刻意避开了那对小沙弥”路人话语刚落,幽冥佛突然扯动嘴角,想要露出嘲讽的笑容,却牵动了伤口,咳出一口鲜血,呛血的嗤笑声中满是不屑。他剧烈地咳嗽着,身体不断抽搐,破碎的袈裟随着咳嗽微微颤动,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显然在强撑着最后的尊严。
路人猛地旋身,桃木剑划破夜色直指远处飘摇的佛幡。褪色的经幡在风中猎猎作响,苍恒老和尚咳落的血痕宛如朱砂绘就的符咒,暗红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剑身上的符咒随着他剧烈的喘息微微发烫,蒸腾起细密的白雾。
幽冥佛的头颅如断线傀儡般缓缓低垂,凌乱的发丝间,脖颈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暗红的血痂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即将气绝时,他却突然暴起,枯枝般的脖颈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珠里燃烧着近乎癫狂的不甘。那双布满血污的手死死抠住断柱,指缝间渗出的鲜血顺着裂痕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晕开狰狞的图案。
路人却不再看他一眼。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晃,染血的衣摆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摇摇欲坠的薄冰上。他背对着幽冥佛,桃木剑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划痕,镇魂铃发出微弱的呜咽。便放你一马。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若再敢踏入刀泉寺半步\"话音未落,夜风便将余下的威胁撕成碎片。
少年紧握的拳头关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没有回头,仿佛一旦转身,那些强撑的镇定便会彻底崩塌。
幽冥佛喉咙里翻涌着破碎的气音,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咯咯\"声,如同锈迹斑斑的锁链在绞动。他佝偻的脊背猛地弓起,枯瘦如柴的手指深深抠进断柱的裂痕,指缝间渗出的黑血顺着斑驳的石纹蜿蜒而下。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眼白上密布的血丝如同蛛网,死死黏住路人逐渐远去的背影。
路人如同一根钉在地上的木桩,稳稳地站在五步开外,月光如水,将手中桃木剑的影子,如同一条墨色的长蛇般,斜斜地投在幽冥佛的脚边。少年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细线,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艰难地吞咽着无形的恐惧。
蓦地,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挺直脊背,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注入他单薄的身躯。夜风呼啸,如同一双冰冷的手,掀起他染血的衣角,露出腰间缠着的镇魂铃。镇魂铃在寂静中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嗡鸣,好似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又像是在警告着潜在的危险。那声音虽微弱,却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重锤般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人心。
幽冥佛凹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死死钉住少年,喉间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笑。笑声里混着浓重的铁锈味,仿佛从腐烂的胸腔深处硬挤出来,震得四周的枯叶簌簌颤抖。他歪斜着撑起残躯,破碎的袈裟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一面浸染鲜血的战旗。
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啸,黑雾裹挟着腥风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黑色轨迹。待黑雾散尽,只留下满地焦黑的青砖,几块碎石上还冒着袅袅青烟。几粒暗红色的佛珠散落在血泊中,表面泛着诡异的幽光,随着夜风微微发烫,仿佛仍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路人僵立在原地,瞳孔映着空中翻涌的黑雾,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声音。夜风卷着腐臭掠过他染血的衣襟,镇魂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惊得他浑身一颤。脚尖机械地踢开那颗滚烫的佛珠,暗红珠子骨碌碌滚进阴影,溅起几点火星。
懊恼如潮水般漫过全身,他狠狠攥紧桃木剑,剑柄上的缠绳深深勒进掌心,渗出细密的血珠。方才消散的黑雾中,仿佛还残留着幽冥佛嘲讽的冷笑。月光冷得刺骨,照见他骤然煞白的脸——竟忘了追问刀泉寺封印的关键,这疏漏足以让整座城万劫不复。
老僧双手合十,浑浊的眼珠深处泛起诡异的幽蓝,花白胡须无风自动,每一根银丝都在空气中微微震颤。他嘴角扬起的弧度透着说不出的诡谲,像是悲悯,又像是讥讽,仿佛早已洞悉一切。路人握着剑柄的手渗出冷汗,剑身上的符咒突然发烫——这老和尚竟连呼吸声都没有,分明是个
老和尚双手缓缓合十,指节突出如嶙峋枯木,佛珠在交叠的掌间泛着诡异的血光。宽大的袈裟无风自动,下摆如活物般翻涌,赫然露出悬空三寸的脚踝!他双脚虚踏虚空,整个人似浮在幽冥与人间的缝隙,嘴角扬起的弧度愈发森冷:\"小施主慧根卓绝,可愿随老衲参禅悟道?未落,四周温度骤降,廊柱上的青苔瞬间结满冰霜,老和尚周身萦绕的黑雾中,隐隐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
路人喉结剧烈滚动,脖颈处青筋随着心跳突突跳动。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他却强作镇定,垂眸躬身作揖。余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对方泛着青灰的指尖——那些指甲竟透着诡异的半透明,隐约可见皮下暗黑色的脉络,仿佛缠绕着无数冤魂。
路人靴底刚碾碎两片枯叶,身后便传来黏腻的拖曳声,像浸透血水的麻布在青砖上拖拽。雪丐歪斜着从廊柱下滑出,雪白长发黏在泛着油光的额角,几缕发丝还沾着凝固的暗红血痂。他缺了门牙的嘴大张着,浑浊的涎水混着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路小兄弟——\"话音未落,他踉跄着撞上石灯,震得灯盏里的残油泼洒在地。
老丐佝偻的脊背弯成虾米状,破布衫的补丁在夜风中扑簌簌翻动,露出大片青紫瘀伤。腰间的酒葫芦还在不断渗酒,深褐色的酒水沿着葫芦坑洼的裂口蜿蜒而下,滴落在他打着补丁的草鞋上,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他单手扶着灯柱,另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向路人,指缝间还夹着半片风干的枯叶,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
路人的靴底重重碾住一片枯叶,嘎吱碎裂声与他急促的呼吸重叠。攥着桃木剑的指节泛着青白,凸起的青筋如同盘虬的枯藤,剑柄缠绳深深勒进皮肉。方才混战的画面在脑海炸开——这老乞丐明明被幽冥佛的血刃抵住咽喉,还不忘吐出舌头朝对手扮鬼脸,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雪丐两只结满老茧的手飞快搓动,沟壑纵横的脸上堆起谄媚的笑纹,缺牙漏风的嘴咧得老大:\"哎哟我的小祖宗,瞧把咱急的!力抖了抖沾满草屑的裤腿,枯叶扑簌簌落了一地,突然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跟前。身上浓烈的酒气混着酸臭汗味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皱眉头。
不等路人躲开,他枯枝般的手臂已经重重搭上对方肩膀,干枯的手指像生锈的铁钳般死死扣住,掌心的老茧硌得人生疼。雪丐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诡异的精光,嘴角歪斜的笑纹里还沾着酒渍,\"老哥我有件天大的好事,保管比你那查票的活儿有意思百倍!压低声音,呼出的酒气喷在路人耳际,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神秘与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