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鲸胶走出叶家药铺，拽着欧阳零进入一条人少小巷时，他们的脚步随之止步。
千仞雪曲起手指，拳头重重落下。
“啊！好痛！”
欧阳零痛呼一声，双手抱头，仿佛摸到自己头顶有包鼓起来，但眼神却无比心虚。
谁让自己做了怪事呢。
都怪前一刻的自己，让现在的他承受。
欧阳零此刻迫使自己内心胡思乱想，以此避开千仞雪的眼神，害怕重拳再次出击。
先装乖巧，让雪儿姐消气再说。
“说吧，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瞧欧阳零低下头一动不动，一副“聆听教训”的模样，千仞雪强压心头怒气，晃着打包好的鲸胶，“你知道这是干嘛用的，对吧。”
“知道。”
欧阳零微微抬头，眼角馀光瞥向千仞雪的神情。见她摆出“让我听听你如何狡辩”的态度，忙不迭地背出了书上对鲸胶的描述。
——至阳大补、气血充盈…
“恩哼？”
千仞雪双手环抱胸前，不置可否。
“还有呢？把后半句也给念出来。”
“…以供房中之乐。”
欧阳零声音低下，都说到了喉咙里去。
“呵呵——”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千仞雪的目光变得十分危险，“那你还买这鲸胶？！这可是催情的！催情懂吗？你才几岁，就去弄这些！？”
“唰——”
几乎没给欧阳零反应的机会，千仞雪已经松开双臂，右手猛然探出抓住他的耳朵。
感受到耳垂传来的温热，欧阳零的脸色在瞬息之间发生骤变。还不等千仞雪用力…
“姐姐！你听我解释！”
千仞雪眉宇紧蹙，没好气道：
“证据确凿，你还想说什么？”
“可是不是你让我解释的吗？”
慌忙中，欧阳零直接用千仞雪她自己说的话给堵了过去，这让她的右手为之一松。
只是耳朵虽然解放了，但…
千仞雪的脸色更冷了。
并且扬了扬下巴，然后一言不发。
咕咚——
欧阳零暗自吞了一口口水，连忙道。
“姐姐，我认为鲸胶只能用于催情是世人的误解。你看，‘以供房中之乐’，这句对鲸胶作用描述的话，是有人体验过后的总结吧。”
“但就此下了定论，认为鲸胶只有催情这一种功效的话，是不是有些太不严谨了呢？”
担心怕挨揍，
欧阳零的语速很快，但也很清淅。
而知道自己小弟很有想法的千仞雪，也被欧阳零的这番说辞动摇，站在原地沉思。
“所以你发现了鲸胶还有什么作用？”
“提升体质。”
“因为真正重要的，不该是前面那‘至阳大补、气血充盈’，这一句直指鲸胶本质的总结吗？或许很多人都把这一点给直接忽略了。”
欧阳零很认真，因为这关乎他能否顺利的在第二魂环就可以达成越级吸收的关键。
迎来片刻的沉默后，千仞雪突然开口：
“你这么说不无道理。当一个在药物上很权威的人明确了鲸胶的催情作用后，大多数的有志之士就会对其不屑一顾、弃之不理，而看上‘催情’效果的，都是贵族中的蠢物，压根不会去研究除了‘催情’，是否另有效用。”
欧阳零：“……”
他倒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
只不过千仞雪的这思路其实也蛮有道理的。要不然，鲸胶这东西还能在数千年后被后人发现真正效用。
开了一阵地图炮，把该吐槽的吐槽完，本来还有些许火气千仞雪的心情顿时好了。
她看了眼手上的鲸胶，将其递到一旁。
下一秒，佘龙突然出现接过。
对于这一切，欧阳零全在一旁观望。
反正他知道，要是有好处那绝对不会少自己。
“佘龙长老，你找人检验一下鲸胶是否有提升体质的功效，最好找辅助系魂士。他们体质差，最容易检验出体质能否得到提升。”
“是，少主。”
话音刚落，佘龙就再次消失不见。
默不作声的欧阳零：“……”
诺诺诺——，这都不遮掩了，之前在他面前还爷爷、小姐的叫呢。
“小零，还疼吗？”
就在欧阳零默默吐槽时，千仞雪的手就复盖在他的脑袋上，眼中闪过愧疚和痛惜。刚刚是不是劲用大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确误会了。
而这一瞬间，欧阳零已经将腹诽给抛至脑后。
“不疼，训练时佘龙爷爷打的可比这打的疼多了。”
“哈哈，你还告黑状。”
被这么一打岔，千仞雪顿时莞尔一笑，领着欧阳零向巷子外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问，“你要什么礼物？”
欧阳零不解地反问：
“这是给我道歉还是奖励？”
对此千仞雪并不在意，随口就道：“那就送两个礼物吧。好好挑。”
“那我要万年鲸胶，不要小。”
“可以。”
对于欧阳零的观点，千仞雪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提升体质一事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当然，如果佘龙长老带回来的答复是不行，那也不防碍自己反悔答应“万年鲸胶”的奖励。甚至说不定等小零他自己知道后，就主动不要了。
可一想起万年鲸胶的在大陆上市场情况，刚答应的千仞雪突然加了一句，“对了，你要是想要万年鲸胶可能得等不短的一段时间。”
“为什么？”
欧阳零抬头，面露疑惑。
随即，千仞雪就给出了解释。
原来在这个把鲸胶单纯当作“房中之乐”的时代，万年鲸胶可谓是少之又少，因为这种东西也只有万年鲸类魂兽才有几率产出。
可大海凶险，万年鲸类魂兽远居深海，且实力强大，压根不是一般魂师能猎杀的。
而能猎杀的魂师呢？
谁又需要鲸胶用赚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需要鲸胶催情取乐，百年、千年足以。
万年？那得虚成啥样？
听罢，欧阳零不禁面露难色。
因为他距离二十级就只差一步了。
虽然近两年时间里，他在千仞雪提供的资源下体质已经有了不小的提升，但绝对没有达到第二魂环跨越百年到千年这道门坎。
还需要几块万年鲸胶才稳妥。
“你在想什么？”
见欧阳零心不在焉，千仞雪询问出声。
“我在想我能不能在二十级之前就拿到几块万年鲸胶，让自己的体质往上窜多一点。”
千仞雪一听，感觉到了不对劲。
“你想干嘛？”
“我想越级吸收魂环！”
“你不要命了！”
千仞雪怒视欧阳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吸收八百年、九百年都不成问题。你要几块万年鲸胶之后越级吸收，是想直接跨到千年去吧！”
“诶——”
表示自己是选择性倾听的欧阳零正一脸诧异，“姐，你为什么不说我这第二魂环应该去吸收764年的？”
“别想着转移话题。”
千仞雪没好气道：
“每个人情况不同，魂环吸收年限当然也不可能一概而论。764年？那是那个所谓大师给出的第二魂环年限。《武魂十大内核竞争力》那本书上漏洞不少，最多只能给那些天赋差的平民魂师做参考。这谁给你看的？”
还能是谁？
当然是他自己找出来的。
咳咳——
见话题转移成功，欧阳零就想“开溜”。
可刚准备顺着“大师”这个话题说下去，千仞雪就强行将他们的话给掰回正题，“来，跟我说说，刚刚是不是想着第二魂环千年？”
话音刚落，下一秒欧阳零被千仞雪一把抱入了怀中，他还没来及感受自己背后传来的柔软，那条纤细而有力的手臂就箍住了他的脖子，弯曲的拳头抵在他的头顶，然后…
“哎呦——哎呦——，姐姐，轻点——”
“轻点？那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噗通——”在欧阳零承认的那一刻，千仞雪就松开了“禁锢”，任由他落到了地上。
可当欧阳零拍着自己屁股抬头时，对上的却是千仞雪那双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眸。
“姐姐？”
一时间，欧阳零的语气迟疑了。
“小零，千年魂环和百年魂环的能量层次是不一样的。你想吸收千年魂环太冒险了。”
千仞雪弯下腰，却不是强硬要求欧阳零不许，而是说出了那一句：
“你得说服我！”
这是和获取第一魂环时一样的话。不过一个关乎到魂技类型，一个则是魂环年限。
“那…这算第二件礼物？”
欧阳零还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结果，“呵呵——”
千仞雪直接被气笑了！
“砰——”
一道重重的沉闷声过后，欧阳零捂着正冒热气还略有凸起的脑袋，面目微微狰狞。
千仞雪则握着拳头，语气平淡。
“给我严肃点！好好说话！”
“那到时候就用事实说话吧。”
将捂着的手放下，欧阳零的眼中闪过坚决。千年第二环只是开始，他还要万年第四环，十万年第六环，至少得比过原着唐三。
“怎么个事实说话？”
“实战、魂压。”
千仞雪垂眸，深深地看着欧阳零。
“可以。”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理解欧阳零为什么会这么倔强这千年第二环？
因为这点差距在前期或许明显，可等到了最后修为真正变得强大时，这点区别就变得不值一提了。
所以前期的一切，求稳即可。
但最终，千仞雪还是选择尊重自己这个小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