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狼摇了很久的尾巴，却不见身后的龙有动作，咬着牙，强硬得吞下耻辱，用讨好的语气问道：
“龙，您可以称呼我为‘黑’，假如您对我的服侍不满意，又或者听说龙喜欢用一些带有羞辱性的称呼，若不过分，我都可以接受。
又或者是否需要我使用化形术？
只是我的术法天赋远远比不上您那般高贵血脉，化形后体格远远比普通的雌性人类高大，且有部分兽化的特征，以审视人类美感的标准，未必能让您满意。”
嗯？化形术？变成人？让林帆有一点心动。
按大就是美的标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入乡随俗。
但看了一眼门口背对自己的灰狼，虽然是它硬要给，从魔物的道德上算是过得去，但从人类的道德上，至少林帆现在，还不太能接受。
可假如不做，会不会有点违背龙的本性，被怀疑龙的身份？
林帆想了一会，说到底，自己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有些事情，在小说里看看得了，真到现实中，对着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下手，还是当着丈夫的面。
他做不到。
爱看牛头本，实际上异常纯爱的他没法知三当三。
而且来自华夏穿越者的火力不足恐惧症，不够强，就不敢为所欲为。
稍微改一点龙的人设，做一头有点格调的龙。
林帆深吸一口气，又拿出了架子：
“黑，这就是你给吾提供的价值？”
黑狼被这一问，有些懵了。
在传闻中，无论是人类还是巨龙，都不会拒绝一只会化形术的巨狼，还是人妻。
甚至巨狼还是人类最喜欢的货物，因为化形术后不人不狼的样子，似乎还被人类和龙所追捧。
巨狼重新伏下身子：
“是的龙主，原谅我私自揣测您的想法。”
林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象个娼妓一样，将身体出售换取力量和庇护，吾对此相当不耻。
你既要追随吾，就要守吾的规矩。”
对帝国来说，会化形术的巨狼是一种智慧种族，被帝国律法称作亚人。
虽然道德观没有人类那么详尽，但巨狼也是知道娼妓是什么，不耻是什么。
但这种程度的不耻，能换到龙的恩赐，至少眼前的巨狼是乐意的。
这种时候，有没有必要守住做人的底线，林帆其实心里有点复杂。
其实仔细想想，彻底放飞自我的当龙，好象也还不错。
终究还是被所受过的教育束缚住了手脚。
正后悔着，骤然间，林帆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充满灼烧感。
是不是脆皮大学生的初始属性太低了，淋雨就感冒。
但随之而来的那个类似框架的“龙之直觉”，却在告诉自己，这种灼烧感，是一件好事，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像龙”的事情，这份发热，是一种奖励的前兆。
林帆的理性对这突如其来，莫名的直觉，有些无语。
这发热感冒，可是在荒野里，若是发展成肺炎，总不能指望这两头巨狼照顾他吧。
林帆看向不远处巨狼用熊皮和苇草搭的床，也没多说话，丢下还想用变形术后继续撅屁股的黑狼，自顾自就爬了上去。
也许是刚刚得到魔法，还有从生死存亡的危机里脱离，都没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不佳。
呼吸一次比一次滚烫，身体也变得松软无力。
脑海里，出现了些模模糊糊的字。
“品格-苛求本心”获得馈赠……
只是还没看清，躺下的时候，意识便昏昏沉沉的变得迷离，伴随着疲惫，竟闭上眼，在两头巨狼的注视下，睡着了。
在门口望天的灰，等了许久，没听到‘妻子’意料之中该有的苦嚎，转过身子，竟看到龙居然什么也没做，直接睡了。
走了回来，望着自己还是崭新的妻子，灰一脸失望。
黑却是一脸懵。
虽然这片大陆的龙数量不多，但龙经常在新婚夜抢夺他人的妻子，却是屡见不鲜。
初夜权被夺走，固然可惜，可相对的，龙会给受害狼留下赐福。
这种赐福，也不好说是奴役，还是祝福，却能实实在在的提高原有的“传承”，有机会成为更高阶的魔物，甚至有可能成为顶级的“传承”龙脉巨狼。
灰狼看着比自己大上一圈的崭新‘妻子’，倒是心越发愤懑：
“黑，你为何没有伺奉龙主！你应该也知道，这是难能可贵的，改变“传承”的机会！我们都会因此受益。”
“龙主说，这种行为和娼妓相仿，对此不耻。”黑对灰的责备有点不太满意，毕竟眼下是龙主拒绝垂怜她，也不是她拒绝服侍。
灰一听到‘和娼妓相仿’这几个字，也没多思考，只顾得上炸毛：
“黑，难道你和人类打交道多了，染上了人类的那些愚蠢廉耻？
你要知道，哪怕是人类中的贵族，也在做着一样的事情。
他们把家中女儿嫁出，换取雄性的财富，只是听起来冠冕堂皇一些，但本质上，不也是娼妓！”
被兄长突兀背回来的巨龙打乱了日常生活的节奏，又被说了这么一翻话，黑狼的毛发也炸开，对着灰龇牙道：
“闭嘴！你将我比作娼妓？”
灰狼被这一吼，安静了下来，看起来低落了许多：
“对，我也是娼妓，我们谁不是娼妓？”
黑狼也熄了火。
兄妹俩一阵沉默。
正如所有恶龙，如果在巨狼的新婚夜，出现在巨狼的巢穴里，那应该都是来抢夺母狼的初夜权。
若是所有的事情都和预料中一样发展，现在的巨狼不会在意自己当了娼妓，只会庆祝获得龙的恩赐。
天秤两边，一下就成了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
可有些事，就是不能细想。
用妹妹的初夜，去换恩赐……
现场很安静，只能听到林帆那疑似感冒，急促的呼吸声。
灰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更重要的是做了不该做的事，静静从旁边零碎的物件里，翻出了些药草，叼给黑：
“龙主大概是从别的大陆过来的，刚刚穿越了大海上的迷雾和风暴，受了伤，才变得脆弱，你先试一下，这些药能否缓解龙主的痛苦，我去人类的村庄找达尔牧师，问问能不能帮忙。
既然已经效忠龙主，他就会是我们以后最大的依仗，我的妹妹，你如此美丽强大充满潜力，在龙主身边，你将成为巨狼中的传奇。”
灰静静踏走出了狼穴，站在雨中，又想起了什么，与黑最后说道：
“黑，撒加荒野，已经数十年没出过拥有高阶传承的巨狼了，帝国的那些猎贼，不知狩走了多少的巨狼，我们的母亲青、弟弟骨，最小的妹妹牙……
是因为传承低贱，没有力量，却又能使用化形术。
娼妓还有报酬。
她们连娼妓都算不上。”
灰狼的背影消失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