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九叔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刚才算过,再过两天,是阴历七月十八。到了亥时,刚好是百年难逢的天狗食日,届时天地磁场会发生剧变,阴气将达到前所未有的顶峰。”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秋生不解地问道,他的道行还远不能理解这种天象层面的玄机。
九叔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徒弟,心中暗叹一声,还是得自己多费口舌。
他耐心地解释道:“小任家镇坐北朝南,背靠山脉,面朝活水,在风水上本就占尽了先机。到时候,我可以借天狗食日的天地异象,强行引下天罚神雷!那僵尸再厉害,也是后天异变而成,根基不稳。天罚神雷乃是天地间至刚至阳的毁灭之力,定能强行逼出它身体里面那些不属于它的污秽药剂,将其打回寻常僵尸的原形,到那个时候,就好解决了。”
“引天罚?!那我爹会怎么样?”任财一听,立刻急了,他虽然怕死,但更怕背上不孝的骂名,也怕自己那丰厚的家产打了水漂。
“他他不会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了吧?那可是我爹啊!”
任发看着这个蠢得不可救药的堂弟,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在墙上。他心中疯狂怒吼:它不死,难道我们死吗?!你爹早就死了,现在那是个吃人的怪物!
“师叔,”灵汐心思缜密,提醒道,“引动天罚,非同小可,要不要用什么法器辅助,以确保万无一失?”
九叔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想到了关键。他点了点头:“没错,为保万全,我需要一百零八根三寸长的纯银针用以定住它的穴位,一把开了光的关刀用以镇压煞气,以及七展莲花宝灯用以强行将它召唤过来!”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任发一听有具体的办法,立刻精神大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猛地转身,对着早己吓得面无人色的管家大吼,“听到了吗?九叔要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银针、关刀、莲花灯,每一样都给我准备三份!立刻去办!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发动所有的人脉,就算去省城买,也要在两天之内给我弄回来!”
“是!是!老爷!”管家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那师叔,这接下来两天怎么办?”灵汐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也是众人最担心的事。
“我们总不能一首让那僵那个怪物在外面肆意杀人吧?多杀一个人,它的凶性就多一分,到时候恐怕更难对付。
九叔的眉头再次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现在也别无他法,只能尽量拖延它,消耗它的尸气,绝不能让它再继续害人来增强实力。”
“师父!”婷婷突然开口道,声音清脆而坚定,“灵汐师姐以前说过,那个东西我堂爷爷他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或许可以暂时控制住它!”
“哦?”九叔眼睛一亮,他回想起与任天堂交流时,对方虽然凶残,但似乎还保留着一丝模糊的执念。
他仔细想了想,点头道,“此法或可一试!僵尸皆有执念,若能投其所好,或可暂时安抚。东西在哪里?”
任发连忙叫人将那个早己准备好的、一人多高的大型落地式收音机抬了进来,指着它说:“九叔,就是这个!这是从德国运来的最新款,声音能传出好几里地!这里面录的曲子,叫《有只雀仔跌落水》。”
“对!”珠珠怯生生地从任财身后探出头,小声补充道,“以前爷爷最疼我了,他最喜欢抱着我,和我一起听这个音乐盒里的歌。”
“好!”九叔当机立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事不宜迟!找几个胆子大的家丁,立刻把它运到镇子西边的乱葬岗去。我今晚就亲自去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把它引过去,拖住它!”
“九叔!您您可不可以不去啊?”任发担忧地说道,声音都在颤抖,“那东西那么厉害,万一您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我们就全完了!”
“我不去,它今晚就会继续进镇杀人!”九叔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它杀的人越多,实力就会增长得越快。到时候阴历十八那天,恐怕连天罚都对付不了它!你们放心,有灵汐、秋生和阿威在这里保护你们,守住这座宅子,不会有事的。”
“师叔,我跟您一起去吧。”灵汐主动请缨,她知道九叔此行凶险万分,自己虽然帮不上大忙,但至少可以从旁策应,关键时刻也能多个帮手。
“这里有麻麻地师叔坐镇,多我一个不多。我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九叔看了看灵汐,见她眼神坚定,毫无惧色,再想想她确实心思缜密,道法也远超秋生阿威这两个半吊子,便点了点头:“好,那你万事要多加小心,切不可逞强。”
夜幕深沉,小任家镇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死寂和恐惧的气氛。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都不敢吠叫一声。
保安队里,新官上任的三哥正带着另一个新招募的、胆小如鼠的队员,两人都全副武装,戴着滑稽的、用铁皮水桶改造的“防尸安全头套”,手里紧紧握着贴了黄符的“天师降魔棍”,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哆哆嗦嗦地巡逻。
“三三哥,你说这玩意儿真真有用吗?”新队员牙齿都在打颤,敲了敲头上的铁皮头套,发出的“当当”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放心!”三哥强作镇定,拍着胸脯,声音却有些发虚地吹牛道,“这可是我根据茅山秘术改良的独家法宝,别说僵尸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咬不穿!待会儿那僵尸要是敢出来,看我一棍就把它打得魂飞魄散!”
“哈哈哈,三哥威武!”新队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在这时,三哥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阵阴风吹过,冷得刺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阴森得可怕。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汗毛倒竖,小心翼翼地环顾西周,连大气都不敢喘。
“怎怎么了三哥?”新队员颤声问道。
三哥没说话,只是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然后猛地一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