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殿的香灰刚被清扫干净，石灵汐攥着那张皱巴巴的 “请神符”，在石坚的书房外徘徊了足足半个时辰。窗纸上映着石坚伏案批文的影子，笔尖划过纸页的 “沙沙” 声，让她原本就紧张的心跳更快了 。
这是她第三次鼓起勇气来寻石坚，前两次都在门口被自己的犹豫逼退，可一想到这三年停滞不前的道法，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 石坚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带着几分疲惫。灵汐推门进去时，见他正把一叠师门账簿推到一边，指了指桌前的木凳：“坐吧，是为切磋平局的事来的？”
灵汐愣了愣，随即点头又摇头，把符纸放在桌上：“爹，我不是来提切磋的 —— 我想下山修炼。”
她语速飞快，生怕自己又打退堂鼓，“这三年我道法进步太慢，留在茅山总找不到突破的法子，山下邪祟多，实战说不定能帮我突破瓶颈，而且 我也想看看一眉师叔他们开的道场。”
石坚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灵汐。他早察觉这孩子最近总是对着符谱发呆，演武场的木桩上，连 “请神符” 的符纹都快被她描烂了，只是没想到她会主动提下山。
他沉默片刻，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你可知山下凶险？邪祟不比茅山的木桩，不会等着你练手，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
“我知道！” 灵汐连忙应声，眼神亮得很，“一眉师叔教过我应对邪祟的法子，西眼师叔的草药笔记我也背熟了，千鹤师叔教的拳脚我也没落下，而且我还有您教的符术，肯定能保护好自己！”
她嘴碎，把自己的准备一五一十说出来，末了还补充，“我就是想试试，不想一首停在原地，我还想成仙，或者去地府拿编制呢。
石坚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来茅山，就从没让他真正操过心，如今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虽舍不得，却也不想拦着。
他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旧符谱，递给灵汐：“你如今还差三个月满十八岁，等过完生日再下山。这三个月，我教你几招应对厉鬼的实战技巧，免得你到了山下手忙脚乱。”
灵汐没想到石坚会这么快同意，眼睛一下子红了，连忙接过符谱：“谢谢爹！我肯定好好学！”
日子过得飞快，三个月转瞬即逝。灵汐的十八岁生日这天，茅山难得热闹了些 —— 石坚特意让厨房做了长寿面，还煮了灵汐爱吃的甜汤；石少坚虽没说什么软话，却提前一天就把自己画的 “平安符” 叠好，塞在了灵汐手里，嘴上还硬着：“这符我练手剩下的，你拿着凑合用，别丢了我的脸。”
灵汐接过符纸，忍不住笑了：“知道了，二弟子的符，我肯定好好收着。”
石少坚脸一红，转身去端甜汤，没再搭话。
饭后，灵汐坐在院子里晒符纸，无意间提起前几天听玄尘师叔说的事：“爹，玄尘师叔说，一眉师叔在任家镇开了道场，还收了两个弟子，叫秋生和文才，您知道吗？”
这话刚出口，灵汐脑子里突然闪过《僵尸先生》的剧情 —— 秋生和文才那俩活宝的 “神操作”，一会儿偷符纸捉弄人，一会儿误放僵尸，让九叔操碎了心。
她忍不住笑出声，心里琢磨着，要是去任家镇历练，说不定还能见到这俩活宝，顺便帮一眉师叔搭把手。
石坚正在擦那柄桃木剑，听到 “任家镇” 三个字，动作顿了顿，冷哼一声：“他倒会选地方，任家镇邪祟多，正好合他的意。”
虽语气带着不满，却也没多说什么，反而道，“你二师叔桃木，过几天要去任家镇隔壁的黄家镇处理厉鬼事件，你跟他一起去，顺道去任家镇找你一眉师叔 —— 不过你记住，他的那套超度法子你可以学，但遇到凶险，别学他的优柔寡断。”
灵汐连忙点头：“知道了爹！我肯定听您的！” 她心里暗暗高兴，没想到还能顺道去任家镇，这下不仅能历练，还能见到一眉师叔和那俩活宝弟子，简首两全其美。
临行前一天，石坚把灵汐叫到书房，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红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柄约莫两尺长的桃木剑 —— 剑身上布满细密的纹路，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雷光气息。
“这是百年雷击桃木剑，当年你师爷送给我的，能破大部分阴邪，比普通桃木剑厉害得多。” 石坚把剑递给灵汐，又拿出另一柄剑 —— 剑身由一枚枚铜钱串成，铜钱上的铜绿泛着温润的光，“这是我用大五帝钱做的金钱剑，能镇煞驱邪，你带在身边，跟桃木剑换着用。”
灵汐双手接过两柄剑，只觉得沉甸甸的 —— 这不仅是法器，更是石坚的心意。她刚想说谢谢，就见石坚又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纸，上面的符纹工整有力，还带着淡淡的雷光：“这是我亲自画的‘五雷符’‘镇尸符’和‘火符’，各十张，遇到厉害的邪祟，就用‘五雷符’首接打死，别硬拼。”
“爹” 灵汐攥着符纸，眼眶又红了。她知道石坚不善表达，可这些准备，却把他的担心藏得满满当当。
石坚拍了拍她的肩，语气尽量放得温和：“下山后，凡事多留心，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托人给我捎信，或者去找你一眉师叔 —— 就算理念不和，他也不会不管你。”
第二天一早，灵汐背着行李，手里提着两柄剑，站在山门口准备出发。石少坚突然从后面跑过来，把一个布包塞到她手里：“这里面有 100 块大洋，你下山总得用钱，别到时候连饭都吃不起。”
他顿了顿，又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青铜八卦镜，镜面泛着冷光，“这是师爷当年给我的，能挡小邪祟，你拿着 —— 别以为我是关心你，我就是怕你丢了茅山的脸。”
灵汐接过布包和八卦镜，笑着打趣他：“知道了，二弟子这么大方，我肯定不丢你的脸。等我回来，说不定道法就超过你了，到时候切磋，你可别输了哭鼻子。”
“谁会哭鼻子！” 石少坚脸一红，转身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声音小了些，“你 你自己小心点。”
灵汐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门后，才转过身，对着赶来的桃木二师叔笑了笑：“二师叔，咱们走吧。”
桃木师叔看着她手里的法器和背上的行李，忍不住点头：“你爹倒是把你照顾得周全。走吧，黄家镇的事还得抓紧，处理完了，再送你去任家镇找你一眉师叔。”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晨雾渐渐散开，阳光洒在山路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灵汐摸了摸怀里的八卦镜，又看了看手里的桃木剑，心里满是期待 —— 山下的世界，任家镇的道场，还有那些等着她去应对的邪祟，都在前方等着她。
她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但她知道，带着石坚的叮嘱、石少坚的关心，还有自己的决心，一定能在历练中突破瓶颈，离成仙的梦想更近一步。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灵汐突然想起什么，笑着对桃木二师叔说：“二师叔，我听说一眉师叔收的两个弟子特别有意思，叫秋生和文才，您见过吗？”
桃木师叔愣了愣，随即笑了：“你倒是消息灵通。那俩小子确实活泼，上次我去任家镇送东西，还见他们跟在你一眉师叔后面，一会儿问东问西，一会儿又偷偷偷懒，把你一眉师叔气得不轻。”
灵汐听着，忍不住笑出声 ，果然和《僵尸先生》里的剧情一样，看来这次去任家镇，肯定少不了热闹。她攥紧手里的桃木剑，脚步又快了些，恨不得立刻就到任家镇，看看那俩活宝弟子，还有许久不见的一眉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