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她得以自由的瞬间,捂着被她手肘轻轻蹭过的胸口,
眉头紧皱,倒吸一口凉气,做出痛苦万分的模样,
“嘶——爱妃,你、你这内力又精进了?孤这胸口……怕是受了内伤……”
哪里还有半分储君的威仪,活脱脱一个耍赖的纨绔子弟。
随即被他这拙劣的演技逗得“噗嗤”
她挣脱开他另一只手的束缚,扬起粉拳,
这次却是轻轻落在了他真正捂着的胸口上,
“太子爷既然受了内伤,那臣妾便再补上一拳,以毒攻毒好了!”
“哎呀!谋杀亲夫了!”
手臂一收,将她彻底拥入怀中,低头便要去寻她的唇。
所有未尽的嬉笑怒骂都化作了唇齿间缠绵的呜咽。
细微的喘息、压抑的笑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太子疑似求饶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听的外面一众奴才暗暗垂下了头。
很快,马车驶入了宫,在毓庆宫门前稳稳停住,
随即转身,极为自然地伸出手,扶着石蕴容的手臂让她借力下来。
眉宇间还残留着方才在马车内嬉闹的轻松与温情。
然而,这笑意在目光触及宫门前那簇醒目身影时,却齐齐瞬间凝固在脸上,
只因毓庆宫朱红的大门前,御前大总管梁九功领着几个小太监,正垂手恭立在那儿,
姿态一如既往的恭敬,却无端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意味。
能让梁九功亲自在宫门口等候,这绝非寻常事情那般简单。
只下意识地轻轻按了一下胤礽的手臂,递过去一个“稍安勿躁”
温泉庄子的惬意恍如隔世,紫禁城的现实已迫在眉睫。
原本因被打扰而微蹙的眉头稍稍舒展,
他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道:
“放心,孤晓得。”
恢复了储君惯有的、带着些许疏离的威严,率先一步走上前。
立刻带着笑容快步迎上前,打了个千儿,
“奴才给太子爷请安,给太子妃娘娘请安,您二位可算是回来了!”
这热络的口气,不像是来传什么坏消息,
胤礽心下稍定,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淡淡道:
“梁谙达不必多礼,可是皇阿玛有旨意要召孤前去?”
梁九功直起身,脸上笑容更盛,连忙摆手,
“哎呦,太子爷您误会了,皇上并无急事召见,是这么回事儿,”
他侧过身,示意了一下毓庆宫的方向,
“万岁爷知晓您二位今日回宫,特地吩咐奴才,将宝珠格格和弘昭阿哥从乾清宫送回来啦,这会儿啊,两位小主子正在里头由乳母嬷嬷们看着呢!”
这话如同春风拂过冰面,瞬间化解了方才凝滞的气氛。
随即,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涌上心头,
康熙主动将孩子送回来了?
这、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甚至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恩典”
她强压下立刻冲进去抱抱儿女的冲动,维持着仪态,
唇角却已不受控制地扬起真切的笑意。
胤礽亦是眸光一亮,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悦色,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原来如此!有劳梁谙达辛苦一趟了,皇阿玛可还有别的吩咐?”
“万岁爷说了,太子爷与太子妃娘娘舟车劳顿,今日便好生歇息,明儿个再带着格格阿哥去给皇上瞧瞧便是。”
“万岁爷这几日,看着小阿哥和小格格,说弘昭阿哥虎头虎脑,瞧着健壮机灵,宝珠格格玉雪可爱,性子也活泼,很是惹人怜爱呢。”
“皇阿玛慈爱,体贴儿子和太子妃。”
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真切的情感,随即对梁九功道,
“谙达回去替孤与太子妃谢过皇阿玛恩典。”
“嗻,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梁九功笑着应下,又行了一礼,便带着人告退了。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喜悦与一丝深沉的思量,
康熙此举究竟是何意?
先前那般强硬的下令将宝珠和弘昭抱过去,
结果这才过了几日,便又主动给送回来了?
但无论如何,孩子回到身边,便是眼下最好的消息。
“走,”
胤礽握住石蕴容的手,“去看看宝珠和弘昭。”
石蕴容回握住他,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点了点头。
两人相携着,脚步急促却难掩轻快,一同迈入了毓庆宫的大门。
刚一踏入,胤礽和石蕴容的目光便不约而同看向了被窗下宽大的贵妃榻,
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褥,两个穿着喜庆红色团花小袄、如同玉琢娃娃般的孩子,正面对面坐着,
胖乎乎的小手争抢着中间一个色彩鲜艳的绣球。
正是宝珠和弘昭。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又或是父子母女间奇妙的心电感应,
正伸着手要去抓球的宝珠和弘昭同时扭过头,望向门口,
在看清来人是多日未见的阿玛和额娘后,
随即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得惊人。
“啊!咿呀!”
弘昭兴奋地叫了一声,手脚并用地就要往榻边爬。
她丢开手里的彩球,咧开只长了几颗小米牙的嘴,咯咯笑着,
“快!快抱住他们!别摔着!”
守在榻边的乳母嬷嬷反应极快,连忙上前,
一人一个,轻柔却坚定地将两个快要“越狱”成功的小家伙捞回了榻中央。
骤然被限制行动,眼看就要扑进想念的怀抱却被拦住,宝珠和弘昭不干了,
齐齐小嘴一瘪,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就在乳母怀里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