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舟转头望向船舱。
透过雕花窗棂,能看到小桃正抱着承志轻轻摇晃,嘴里哼着福州小调。
沈云坐在床边,细心地为宁儿整理睡乱的衣襟。
两个孩子睡得正香。
小桃不知何时已站在舱门口,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
她没说话,只是递来一个牛皮水囊——里面装的是她特制的参茶。
萧砚舟接过水囊,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34;放心,杀只臭虫而已。
月黑风高,江面上泛着幽暗的波光。
萧砚舟带着十名精锐侍卫悄然下船,沿着泥泞的江岸潜行。
鼻腔中涌入混杂的气息——铁锈味的血腥、汗液的酸臭、还有那股特殊的檀香气味,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在夜色中蜿蜒延伸。
一路向前,很快耳中捕捉到远处细微的脚步声。
时轻时重,约莫二十人左右,正沿着东北方向的小路仓皇逃窜。
应该是逃跑的余孽,于是他们继续加快脚步。
又追出半个时辰, 他们已经咬住对方的尾巴。
那些人还比较警觉,绕了大半个城。
穿过一片竹林,前方出现一座三进大宅。
夜色如墨,萧砚舟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十名精锐侍卫立刻隐入路旁的树影中,屏息凝神。
只见那领头的白衣人拖着受伤的腿,踉跄着走到大宅门前,抬手轻叩门环——三长两短,节奏分明。
萧砚舟眯起眼睛,看着那群人鱼贯而入。
最后一个进门时,似乎有所警觉,回头张望了片刻。
萧砚舟立刻按住身旁想要动作的铁头,两人屏住呼吸,直到大门&34;砰&34;地关上。
萧砚舟嘴角微扬,拍了拍腰间的佩剑:&34;凭我的功夫,无需担心。
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掠向围墙。
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围墙上。
院内灯火通明,巡逻的白衣教众往来不绝。
他屏息凝神,看着那名受伤的白衣人经过三道盘查,最终向后宅走去。
屋檐上,萧砚舟如猫般轻盈地移动。
这座宅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光是巡逻的教众就不下百人。
那受伤的白衣人踉跄着穿过庭院,在正堂门外&34;扑通&34;跪下:&34;属下属下求见左护法!
门内沉默片刻,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34;进来。
白衣人艰难地爬起身,拖着伤腿挪了进去。
萧砚舟如壁虎般紧贴房梁,透过窗棂的缝隙向内窥视。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左护法那张阴沉的老脸。
白衣人额头抵地,鲜血从包扎的伤口渗出:&34;那萧砚舟反应太快了,我们还没接近,他们就准备好了火枪实在厉害几轮齐射弟兄们死伤死伤上百&34;
萧砚舟瞳孔骤缩——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阴魂不散的李茂才!
萧砚舟听到这里,眼中杀机毕露。
这个李茂才真的是阴魂不散,就这样还在算计自己。
这个人坚决不能留着,想到这,立刻行动。
屋内烛火猛地一晃,众人骇然变色。
萧砚舟长剑出鞘,剑锋在烛光下泛着寒光:&34;来啊,我等着你杀。
左护法浑浊的眼珠一转,枯瘦的手掌猛地一挥:&34;杀!
刹那间,屋内十余名高手同时暴起。
刀光剑影中,桌椅板凳尽数碎裂。
一名使双钩的白衣人率先扑来,钩刃直取萧砚舟咽喉。
萧砚舟剑锋轻挑,那对精钢打造的钩刃应声而断。
反手一剑,白衣人捂着喷血的喉咙倒地。
左护法突然从袖中射出一蓬毒针,逼得萧砚舟不得不回剑格挡。
连续击杀两名白衣人,李茂才见势不妙。
刚刚还叫嚣着要一起上,转头趁机撞开后窗,夺路而逃。
萧砚舟身形一闪就要去追。
白衣人纷纷扑来。
萧砚舟长剑横扫,剑气如虹,瞬间斩断三人咽喉。
但就这么一耽搁,李茂才已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