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叮当作响:&34;你我相互配合,必能取那狗官性命!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胖脸在烛光下更显狰狞:&34;萧砚舟这次包了整艘大船,上面金银细软少说值几十万两!
见左护法面色一变,李茂才趁机加码:&34;事成之后,船上的财物我分文不取,全送与贵教,如何?
左护法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
江心的大船随着微波轻轻摇晃,船头的灯笼在晚风中摇曳。
小桃捧着个红泥小火炉,正在给萧砚舟温一壶女儿红。
沈云拢了拢杏色披风,在小桃让出的位置坐下。
小桃灵活地躲到萧砚舟身后,吐了吐舌头:&34;妾身说了嘛,&39;夫人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妾身除了伺候夫君,哪会教孩子那些文绉绉的东西?
“以后孩子们的事情夫人说了算,我在旁边帮一把就行。”
萧砚舟摇头失笑,目光在两位佳人之间流转。
月光下,沈云端庄如画,发丝间的金凤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小桃则像只狡黠的猫儿,杏眼中跳动着灵动的光芒。
他眉头微蹙,目光如电般扫向漆黑的江面。
萧砚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竖起食指贴在唇边。
江风拂过,带来远处细微的摇橹声——&34;吱呀、吱呀&34;。
小桃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扶住沈云的手臂:&34;夫人,我们回舱!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桃,带夫人回去,保护好孩子们。”
“知道,夫君你也要小心。”
小桃叮嘱一句,拉着沈云回到船舱。
等沈云和小桃带着丫鬟退回内舱,舱门刚合上的瞬间,萧砚舟原本柔和的神色骤然绷紧。
他侧耳细听,江风里除了船桨划水的规律声响,还夹杂着数十道细碎的、刻意放轻的船桨搅动声 —— 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正朝着他们的官船围拢过来!
“不好!” 萧砚舟心头一沉,方才深夜论事时的疑虑瞬间化作实锤,他猛地转身,朝着甲板上待命的护卫厉声喝道:“备战!快!”
这声厉喝打破了江面的寂静,甲板上瞬间响起整齐急促的脚步声。
护卫们早已习惯萧砚舟的指令,无需多言便各司其职:
负责火器的护卫迅速列成三排阵列,“咔嗒”“咔嗒” 的上膛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透着冰冷的杀意;
持刀盾的护卫则分成四组,分别守住船头、船尾和左右船舷,盾牌 “砰砰” 地扎在甲板上,形成坚实的防线;
还有身手矫健的护卫攀上桅杆,借着微弱的渔火观察四周动向。
“铁头!” 萧砚舟朝着桅杆下的身影喊道。
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立刻快步上前,正是当年萧砚舟从人牙子手里买的铁头。
如今他已是萧府侍卫统领,粗糙的手掌常年握着刀柄,磨出了厚厚的老茧。“大人!”
“你带人守住船尾和左舷,” 萧砚舟语速极快,目光扫过江面,“方才我听着动静,至少有十几艘小船从四面围过来,每个方向都要盯紧!尤其是右舷下游,那里水流急,最容易藏人,让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别给他们靠近的机会!”
“是!” 铁头沉声应道,独眼眯起,锐利的目光扫过右舷方向,随即转身对着身后的护卫吼道:“都给我听好了!左舷和船尾各守十五人,剩下的跟我去右舷!看见有船靠近,先鸣枪警示,敢再往前,直接开枪!”
护卫们齐声应和,脚步声迅速分散到各个方位。
铁头亲自带着十多人攀上右舷的船栏,手里握着长刀,另一只手搭在船舷上,感受着水流的震动 —— 常年在水上行走的人都知道,船只靠近时会带动水流变化,这细微的动静,逃不过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