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轻轻关上后,小桃扶着高云舒慢慢坐起:&34;高小姐,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还特意加了安神的草药。
屏风后的浴桶冒着腾腾热气,水面上漂浮着几片干花瓣。
高云舒走到浴桶边,却突然红了眼眶——这样精致的安排,她已经多久没享受过了?
高云舒这才回过神,有些局促地解开衣带。
当里衣也被解开时,小桃倒吸一口凉气——
高云舒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和擦伤。
肩胛处有很大的磨损,腰侧还有大片淤青。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双脚,脚底磨出了厚厚的老茧,还有几处深可见肉的伤口。
高云舒苦笑着摇摇头,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上的污垢。
三个月的逃亡,无数次险些丧命,此刻都化作了浴桶中的泪水。
小桃轻手轻脚地为她擦洗,生怕弄疼了那些伤口。
洗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匆匆跑出去。
萧砚舟一拳砸在灶台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
当高云舒梳洗完毕,换上干净的素白中衣和淡青色襦裙时,整个人仿佛重获新生。
小桃为她梳了个简单的垂鬟分肖髻,又找了双内衬软棉的绣鞋。
高云舒不好意思地低头,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
得到允许后,萧砚舟推门而入,手中拿着几个精致的瓷瓶。
当他看到梳洗一新的高云舒时,明显怔了一下——虽然消瘦了许多,但那熟悉的眉眼,依然让他心头一热。
萧砚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耳根顿时烧了起来:&34;对、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
房门再次关上后,小桃一边轻柔地为高云舒上药,一边小声说:&34;少爷知道您的婚讯,好几天都没吃饭&34;
“您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当萧砚舟再次进屋时,高云舒的手脚都已经裹上了洁白的纱布。
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高云舒摇摇头,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终于找到他了,这下子她再也忍不住了。
萧砚舟再也忍不住,上前将她搂入怀中。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34;翠缕翠缕为了保护我不见了我好怕真的好怕&34;
说到最后,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34;我走了好久好久脚都磨破了晚上都不敢睡觉怕被坏人发现&34;
萧砚舟心疼得眼眶发热,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娇躯在不停地发抖。
高云舒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哽咽道:&34;我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34;
萧砚舟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干:&34;傻丫头,我不是在这儿吗?
他低头看着高云舒哭红的鼻尖和湿漉漉的睫毛,心头一阵发紧。
“你跟我讲讲,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云舒捧着萧砚舟递来的青瓷茶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身上细腻的花纹。
茶水的热气氤氲而上,在她憔悴的面容前形成一片薄雾。
萧砚舟眉头紧锁,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覆在她冰凉的小手上。
他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就像一只受惊的雀儿。
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在烛光下闪闪发亮:&34;那天在祠堂,母亲甚至甚至以死相逼&34;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假装答应。”
萧砚舟的手猛地收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34;他们怎可如此逼你他们给你定的是?&34;
“萧郎,我真的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