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薄雾笼罩下的倭寇大营一片忙乱。
小本一郎站在临时搭建的将台上,猩红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一道道军令如流水般发出。
很快,五路倭寇各自整队出发,只留下小本一郎本部一万多人继续围困福州。
看着远去的队伍,小本一郎摸着下巴上的刀疤狞笑:&34;儿郎们!等他们抢够了,咱们再慢慢收拾福州城!
福州城墙上,萧砚舟负手而立。
晨风吹动他的官袍下摆,露出腰间佩剑的寒光。
萧砚舟眯起眼睛望去。
只见远处倭寇大营中,一队队人马正陆续开出,朝着不同方向进发。
营帐明显稀疏了许多,炊烟也比往日少了大半。
萧砚舟没有立即回答,眉头越皱越紧。
正午时分,斥候满身尘土地赶回来复命。
知府衙门内,十余名将领肃立听令。
萧砚舟的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点,沉声道:&34;倭寇分兵五路,每路不过两三千人。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众将纷纷请战。
“还有,我已去信六子。相信以泉州三千先锋营的实力,击溃来犯之敌不成问题。
当夜,福州城头灯火通明。
数百名穿着巡防营军服的青壮在城墙上来回巡逻,火把的光亮将垛口照得如同白昼。
更夫敲着梆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倭寇探子趴在远处的草丛中,眯着眼睛观察了半天,悄悄溜回大营复命。
帐内传来女子娇笑声和酒杯碰撞的声响。
小本一郎醉醺醺的声音隔着帐幔传出:&34;继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立刻立刻报告&34;
帐内烛火摇曳,小本一郎左拥右抱,正享受着抢来的美酒。
他粗粝的大手在一个歌姬腰间摩挲,惹得女子娇笑连连。
歌姬们识趣地跟着笑起来,帐内充满谄媚的笑声。
说着说着,小本一郎的舌头开始打结。
他踉跄着扑向歌姬,将脸埋在那雪白的颈间:&34;美人儿等老子拿下福州让你当当压寨夫人&34;
话音未落,便鼾声大作,醉倒在温柔乡里。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动这位暴戾的大当家,只得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与此同时,福州城北门悄然打开。
一队队精锐士兵牵着战马,悄无声息地溜出城门。
马蹄裹着粗布,士兵们口衔枚,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萧砚舟亲自在城门处送行。
他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34;记住,速战速决。天亮前务必赶到长乐县!
石头重重点头,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34;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辱命!
黎明前的长乐县郊,露水浸透了草丛。
石头趴在潮湿的泥土上,能闻到青草被压碎后散发的清香。
他眯起眼睛,盯着数百步外倭寇营地里摇曳的火光。
一个哨兵正打着哈欠,另一个解开裤带对着草丛撒尿,尿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淬毒的短弩,箭头上幽蓝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石头吐掉嘴里嚼着的草根,苦涩的汁液让他皱了皱眉。
他冲身后打了个手势,黑暗中立刻传来此起彼伏的&34;咔嗒&34;声——那是三百张弓弩同时上弦的声响。
随着一声惟妙惟肖的夜枭啼叫,数百支火箭突然划破夜空。
一个正在撒尿的哨兵猛地转身,尿液洒了自己一脚,还没等他系好裤带,一支利箭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